昭,從藍衣青年身邊走過。
藍衣青年仰頭看去。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那書生將成為斐斐姑娘的入幕之賓,唯一的……入幕之賓。
他的眼睛暗沉下來,比之前更強烈的妒意,使得那雙眼睛陰鬱極了。
就像匍匐的毒蛇。
——
——
嶽昭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個迷人的妖魅,在靜謐的夜色下,在重重的薄紗中,用那最誘惑人心的姿態,朝他伸出手,眼睛裡是說不出的神秘,柔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小書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夢中的他失魂落魄,身體和理智正在分裂。
理智告訴他前方是會將他毀滅的危險,要逃離開,遠遠逃離開,身體卻做出和理智完全相反的反應。他眼睜睜看著夢裡的自己覆上了妖魅柔軟纖細的手指,看著妖魅心滿意足的笑容。
“真乖啊,小書生。”妖魅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雙白嫩藕臂摟住他的脖子,她似乎是開心極了,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真是喜歡極了你這樣乖的樣子,”
空洞的心似乎被填滿了。只是看著她的笑容,都覺得美好極了。然而還想要些什麼,既迫切期待,卻也羞於啟齒,於是任由內心某種慾望不斷蔓延,蔓延。
直到唇瓣上忽然一片溫軟觸感。
畫像上的美人正在回頭看他,眼裡含笑,一陣風吹來,他看見那些桃花簌簌落在河水中,聚在美人的腿足邊。
蔓延的慾望最後終於覆蓋,吞噬……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場不願讓人醒來的夢魘。
手中緊握的木盒掉落在地,一隻精緻的木簪翻了出來,在搖搖曳曳的燭火裡,銀質流蘇安靜的垂吊著。
醒來吧。
醒來吧。
即便你醒來,你的身邊已也佈滿了網。
無處可逃。
——
——
終於吃掉了,是一份青澀而純摯的愛情,非常的美味。
妲斐打了一個飽嗝,靈魂得到了滿足的感覺讓她心情很是不錯,她披上衣服下了床,正正看見那隻落在地上的髮簪。
她蹲下身,撿了起來細細打量,“倒也真捨得。”
“哼。”殷紅的唇瓣翹起,她收進懷裡,“看在那幅畫的份上,算是便宜你了。”
系統爬了出來,“吃了?”
妲斐:“吃了。”
系統不太敢相信,“真吃了?”速度這麼快?
妲斐心情好不和系統計較,“真吃了。”
系統這才真的相信妲斐把任務物件吃了,那麼問題來了,吃了之後,它小心翼翼詢問道:“你接下來怎麼辦?”
外面天色正暮,妲斐洗完臉坐在鏡子面前,細細描繪著眉,“接下來啊……”
一雙修長的手自她身後伸出,取過她手裡的筆,耳邊是書生那緊張而又充滿期盼的聲音,“斐斐……”
“嗯?”妲斐彎了眉眼。
“我給你描眉?”
“好呀。”
接下來啊,當然是在這份美味的愛情變質之前,好好享受啊。
畢竟變質之後,味道就不好了。
不一會兒,眉描好了,妲斐對著鏡子,手指在那描好的眉溫柔的摩挲著,“真好看。”
果然會畫畫的人,畫眉也是畫得好看,比她自己動手自給自足好看多了。
嶽昭放下筆,輕聲道:“你喜歡就好。”
他的聲音還有些飄,顯然還沒徹底回過神來,他昨晚來唸安樓……明明只是為了給妲……斐斐送髮簪。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和斐斐,有了夫妻之實?
而且斐斐還是……還是……
妲斐點了胭脂,回頭正看見他如在夢裡飄飄呼呼的神態,“小書生,你在想什麼呢?”
嶽昭看著那張如夢似幻的臉。
斐斐今日……比以往更加好看了,就像是喝足了血的妖精一樣。
這種念頭一閃而逝,他清醒過來。
斐斐明明是人,怎麼能把斐斐想成妖精呢?
“沒……沒什麼。”他連忙搖頭。
妲斐噗嗤一聲,膽真小。
她其實並不想知道這小書生腦子裡在想什麼,問這麼一句只是好為了下個問題做鋪墊而已,“你看我胭脂點得好看嗎?”
嶽昭看了一眼,連忙轉移開目光,臉色薄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