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魔鏡裡看到她。
她在花叢裡摘花,黑色的髮絲如河水流淌在她的手腕上,血紅的玫瑰花襯得她手指白皙,陌生的姑娘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回過頭。
然後那張生動的面容露出燦爛的笑容來。
那一瞬間,他以為她看到了他,心臟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的狂跳著。
他就像個許久沒得到水喝被流放的罪犯一樣,猛的看見那時間最為清澈甜美的水源,便忍不住內心的渴望,貪婪的吞噬著,注視著。
姿態無比的難看。
然後,他看到她捧著花跑到巫師面前,將手裡的花送了出去,他看到巫師眼中的,那和他一樣的東西。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斐斐離他越來越遠,離巫師卻越來越近。
那些感激,那些情誼,一日復一日的,變成了仇恨,變成了憤怒,變成了殺心。
而在看到他腰間掛著的平安符時,一切噴發至頂點。
那原本是他的,那原本是他的是他的!他一遍又又一遍這樣的想著,覺得五臟六腑彷彿被揉碎了一般。
斐斐本應是隻會給他一個人編織平安符的才對,斐斐本應是一直思念心悅他的才對,可因為巫師,什麼都變了!
就連那次訂親宴,恐怕也是巫師故意的,他故意將訊息透露給斐斐,故意將斐斐帶來金棽星,什麼察覺不到她在星艦上……分明都是藉口!依照他巫師的精神力,星艦裡有什麼人會察覺不到?
他只是想將斐斐帶來他的訂親宴,讓斐斐看著自己和加西亞乙織訂親從而對他死心罷了!天知道當他在訂親宴上看見斐斐的那一瞬間,他的整個心臟都停了,羞愧,無地自容,震怒,不敢相信,卻還要佯做陌生的平靜,他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丟下加西亞乙織跑到她面前解釋。
巫師分明算好了一切!
他算他埃德溫不會放棄和加西亞家結盟的機會,他算斐斐會因為他埃德溫和加西亞乙織的訂婚宴而死心!
他一直隱藏著內心的戾氣與恨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而他也越來越針對著埃德安與王后,發洩著那些隨時快要溢位去的怒氣,終於,他和埃德安交戰了。
原本是要更拖後一些的,等他什麼都準備好,萬無一失,再對埃德安一擊致命。
可是他忍不了了,他想要趕緊坐上國王的這個位置,只要他當上了國王,他就可以把斐斐帶回來。
然而等他當上國王以後,他發現他已經晚了。
魔鏡裡,斐斐趴在阿昭的身上對著阿昭說,“等巫師大人回來以後,我就跟他說我喜歡他,我心悅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要把我編織的平安符都掛在他身上保他平平安安。”
晚了啊。
還是晚了啊。
既然已經晚了……
“留在金棽星吧。”他的眼神漠然,“我不想對你動手,你留在金棽星。”
巨大的機甲從宴廳外駛了進來,將巫師和他的手下團團圍住,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埃德溫退後一步,警告了那幾個想要動手的手下,“要是再反抗,就和你們老大一起死吧。”
隨即他看向巫師,“你也是一樣的。”
稍有異動,軍隊開槍,機甲掃射,他順水推舟給巫師蓋上刺殺國王的罪名,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死無葬身之地。
他扯了扯嘴角。
自我放棄的想,就這樣吧,讓巫師成為第二個他,斐斐等不到他,自然會心死的。
——
——
妲斐沒有等到巫師回來的訊息,她的平安符織了十一二個,後來待在屋子裡實在太悶,恰巧侍女不在,大貓跑出去玩,她便出去準備找人問問巫師的訊息。
通道上很安靜。
她扶著牆壁往前走著。
沒人帶著,她摸索著摸索著就迷了路,不知道左右前後是哪裡,等了一會兒也沒等來人之後,她就只好憑著感覺繼續往前了。
忽然她聽到一聲怒吼。
這怒吼聲把她嚇了一跳,她扒著牆壁,聽到有人提到老大,便凝神去聽。
“狗孃養的埃德溫!這特麼是什麼意思?把我們老大囚禁在金棽星不讓他回來,斐斐小姐怎麼辦!”這是剛才怒吼的那道聲音。
會議室裡,伊巴卡的成員滿目凝色,之前接了阿絡通訊的人道:“阿絡說他們正在尋找逃脫的辦法,但是需要支援,我看我們趕緊派人去金棽星協助他們。”
他看了眾人一眼,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