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萱很少用這麼文雅的詞來描述一個人喝茶,但眼前流景優雅從容地端著茶杯的樣子,使我不由自主就用了“品茗”一詞。
見我推開門來,流景抬頭朝我一笑,我回笑,這才察覺自己還沒梳洗,臉一紅趕緊又關上門。
等整理好了再出來,外面的桌上已擺上了早膳。我端起粥喝了口,輕輕皺了下眉頭。
“竹秋怎麼沒按時叫醒我?我今天還想煲海鮮粥呢。”我頗鬱悶,這碗粥實在太難喝了。
忘記說了,大概是以前把嘴養刁了,自從來到這時代後,除了最初的那碗粥外,我不管吃什麼都一概覺得味道很差。
打從我住到流景的小院後,也同樣吃不慣這裡廚子做的飯菜,在忍耐了數天之後,終於忍無可忍包攬了這裡的三餐。雖然我最擅長的是做燒賣,但其餘的食物料理水平也絕對是在頂級以上特級水準,所以還能對付自己的胃口。但是今天卻起晚了,再度嚐到了讓人難以下嚥的東西。
“是我讓她別喚醒你,我看你昨日勞累了,想讓你多休息會兒。怎麼?不好喝?”流景疑惑地問道。
我看著流景美人的美麗臉龐,想點頭又怕拂了美人的面子,令美人失望,便搖頭含糊道:“今天沒什麼胃口……我想了一夜在哪裡開店位置比較好呢。”
這是實話,昨天我跟小顧他們分了獎金回來後就輾轉反側,考慮了一夜。
開店,鋪子的位置實在是關鍵,好不容易有了點錢,我當然要為自己將來的點心店好好謀劃,勢必走出光輝的第一步。
“何不就開在崇文門附近?那裡極為熱鬧,店鋪林立。重要的是離我們這住處又十分近,倒是個好地方。我恰好聽說那裡正有個旺鋪因東主歸鄉,急於要賣出,你何不就將它盤下?”流景忽然道。
這真是個好訊息,我還擔心人生地不熟的一時半會兒找不著適合的鋪面,這就有現成的好機會送上門。老天近來真是善良,次次幫我忙。
我興奮地一擊掌:“太好了,一會兒你帶我去瞧瞧吧!”
沒過多久我開始慶幸自己找了流景一起來看鋪子。我一點也不瞭解這年頭的房市行情,都是流景託人幫我問價還價,再加上店主急著回鄉,只求早點脫手,最後我只花了極少的錢便買下了。
那鋪子的位置果然不錯,位於路口三面臨街,一看就是個旺鋪。
我在鋪子裡轉了幾圈,蹲上爬下地量了全部尺寸後,在流景的幫助下又花了幾天幾夜時間,設計出了一張結合現代審美情趣與古典風格的店面效果圖。
隨後又是由流景幫忙找來工匠照著圖紙進行店面裝修,這段期間我的日子過得格外充實,每天一早便跑去店裡檢視裝修的進度,不時地指點工匠關於一些圖紙上具有現代風格的東西。
等到一切忙得差不多的時候,時間已過去數月,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去小顧的飄香館了。不知道他們的店面擴充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這麼想著,我便決定去雙碾街一趟,流景近來似乎很空,便拉了他一起。
我們逛到他家門前時,只聽見一聲轟天的爆炸聲,飄香館濃煙四起。夥計一頭在附近驚呼著:“不好了,走水了!”一頭和附近街坊一起提了水桶去滅火。
“小顧和七叔呢?”我大吃一驚,一把抓住夥計。
“東家和七叔都還在裡頭呢。”夥計帶著哭腔衝去潑水。
我心裡頭一涼,剛才的爆炸聲那麼巨大,那兩個人莫非凶多吉少?
正惶急著提起地上的水桶也想加入滅火行列,卻見飄香館冒著濃煙的門裡衝出來兩個煙熏火燎的人,正是七叔和小顧。
大家驚魂少定,火很快就滅了,飄香館燒掉了一半。問起事情原委,才知道原來小顧不知從哪裡找到本祖傳菜譜,打算親自下廚刻苦練習做菜,結果卻把廚房給燒了。
我好氣又好笑地打量著小顧,看不出他還有用普通廚具製造出如此威力的潛能,要是再好好“刻苦”一番,只怕炸藥的發明者就不是諾貝爾,而是他了。
小顧此刻尷尬地抹著臉,一頭黑髮散了下來,被炸成了彎彎曲曲的波浪造型,活脫脫像一碗米粉。
我伸手摸摸他那米粉頭,終於忍不住爆笑出來,笑得前仰後合,不可遏止。
飄香館就這麼沒了,可憐小顧他們這些天忙進忙出,還打算擴充飄香館門面,結果卻辛辛苦苦大半世,一下回到解放前。
小顧頂著他那米粉頭,坐在那隻剩一半的飄香館前,欲哭無淚。七叔則在旁大罵:“看你這小子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