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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驚回頭看去,不由驚呼:“流景?”然後我愣了愣,流景今日身上不是他平日一直穿的白衣,而是穿了件青蟒衣,他美麗的雙眸充滿了悲痛與失望。
我只是怔怔地盯著他身上的青蟒衣,那夜的夢境彷彿與此刻重疊。
流景順著我的視線看向自己身上,眼神越發悲傷。
“流景……你這是……”我想問卻發現問不出口,也許怕得來的答案真如自己所想。
流景對我看了會兒,輕輕一笑,笑容依稀帶著苦澀,他的身周都籠罩著一種深深的悲傷。
“阿菱……”他頓了下,才繼續彷彿很艱難地說著,“我多麼不希望跟你在這裡相遇……但是偏偏……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疑惑著,心中隱現一絲不安。
他看向李玢之:“他們趁我不在時所做下的事,我都已經知曉,並做了安排。現在,請你放開她。”
李玢之不為所動,依舊拉著我的手:“她是我的娘子,為何要放開她?”
流景的眼中又有怒氣流竄,伸手便要拉我。我仍沉浸在夢境與現實之間沒有回神,只感到被李玢之拉著的手一緊,已被他拉到一邊去。
“流景,請你注意你現在的身份。”李玢之的聲音沉沉的,帶著種強大的壓迫感,“你是給不了她幸福的,而我可以。”
流景的手僵在了半空,忽然顫抖了起來,他的表情十分奇怪,但依舊帶著濃重的悲傷。
他的嘴唇顫了顫,忽然幽幽長嘆,面色蒼白地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牌:“阿菱,之前由於我的疏忽害你差點出事,你放心我已經處理停當,京城不會再有人敢為難你……這塊金牌你收好,今後若有什麼事,這金牌也多少能有些用處。”
我茫然地接過流景手中的金牌。流景又看了我一會兒,長長嘆了聲便轉身離去。
“李玢之,流景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也會知道這裡?”我望著流景離開的方向低聲問道,“他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關鍵人物嗎?”
李玢之點了點頭,也嘆了聲:“他也是當年畏吾村的遺孤,被流寇捉去後轉手賣了許多人家,經歷了不少折磨……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宮中了。”李玢之說到這裡頓了頓,“我與他的想法不同,我想除盡天下盜賊,他卻因自身的變故,恨透了天下之人。所以我們沒法達成一致,最後決定各做各的,只看誰更有本事達成。而目前為止,他很得當今聖上寵幸,眼看著朝政因此人混亂,有良知的官員紛紛灰心辭官回鄉,世間百姓苦不堪言。他也便成了我最要除去的奸人。”
我摩挲著手中金牌,上面彷彿還有流景身上的香氣,我曾經在他身上聞到之後查過,聽說那叫龍涎香。那時我便隱約猜到了他與皇宮應該有些關聯,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
“萱萱。”李玢之喚我,打斷了我的沉思,他看著我難得的表情十分認真,“如果有天我和他必須正面對敵,不管結局如何,希望你不要為我們中的任何一人悲傷。”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灰白清冷的月升起。我在月下握緊了李玢之的手,另一隻手捏緊金牌,喃喃道:“會有那一天嗎……”
次日我就被李玢之送回了燒賣鋪,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小顧和七叔看到我真是又驚又喜,他們都只道我出了什麼意外,報官又沒什麼結果,到處找了我好久。此時看到我平安歸來,眼眶都紅了。
我被他們圍著問東問西,雖然不好將被捉去豹房的真相告訴他們,免得他們因此驚慌失措,但心裡一陣陣的感動。我邵若萱真是太幸運了,從小是孤兒又怎麼樣,我依舊能得到這樣家人般的關懷。
等回到自己房內梳洗妥當,我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躺床上大睡特睡。這些日子天天心驚膽戰,我好久沒有像這樣好好睡個舒心覺了。
一覺睡醒時天色已晚,我揉揉眼睛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睡得真舒服,難得浪費一個白天,師父在天有靈應該不會見怪吧。”師父生前可是常常告誡我們要有時間觀念,時間等同生命,不可輕易浪費。
旁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哼:“一個白天?都兩個白天被你睡過去了。”
我被嚇得從床上躍起:“誰?”
一個身影慢慢從牆壁上浮現,小寶歪著腦袋看我:“小萱兒,豹房待了那麼多天看來對你沒什麼影響,氣色依舊不錯嘛。”
我朝他一笑,隨即迅速拽住他的衣領,用力拍他的腦袋:“原來你知道我被捉去豹房啊,那為什麼不出來救我?我怎麼叫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