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豔了片刻,而後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不由也臉紅了下,連忙搖頭:“當然沒有。”除了喪失了我那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
“那就好……”他眼中閃過一絲光彩,然後伸出一隻修長而蒼白的手撫向我,卻在即將觸到我面龐的那一刻,彷彿被燙到般迅速縮回。
他側過頭低語:“那就好……”他低低的聲音裡透出的悲傷與哀涼彷彿要與這冰冷的夜色融為一體,他的眼中的神采也從初時的閃亮而倏地黯淡了下去。
我不明白那是因何而來,但忽然覺得有些心疼起他來,不由自主拉住他的手:“雖然我不記得你是誰,但還是謝謝你帶我出來,及時挽救了我的人生。”
他的手一顫,欣喜地望向我,但眼中依舊是深濃得化不去的苦澀。
☆、兩個美男
我忍不住伸手想撫平他緊皺的眉,但在接觸到他的眼神時,察覺到自己的唐突,便停下手有些尷尬道:“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他聞言又笑了,春風拂面般,真的很美。然後向我道:“你就先在此處住下吧……今後可有何打算?”
我環顧這院子,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想了想回答:“我想開一家燒賣店!”轉念一想又不由發愁,“不過這次是跑出來了,可萬一又被那李玢之找到可怎麼辦?”
“他不會再來找你了。”流景的眼中閃過一道意義不明的光。
我不明白他為何說得那麼肯定,但不用當那隻種馬的老婆總是好的,煩惱的事以後再說吧。我於是心情極好地開始考慮未來藍圖。
“開一家點心店需要多少錢?”我問道。
流景略一思索,說出了一個數字。我盤算了一下,擊掌失聲道:“壞了!”
他探詢地望向我。
“珠寶箱!我忘記帶上珠寶箱出門了。”我痛心疾首地叫道。那麼一大箱子寶貝啊!剛才居然忘得精光,我白白守了那麼久卻功虧一簣,此刻我的心真比那黃連還要苦上三分。
“什麼珠寶箱?”流景問。
“就是李玢之今天送我的一箱珠寶……”
我的話未完,流景的臉已沉了下來打斷了我的話:“他的東西要來作甚?你若喜歡的話,我再同樣送你幾箱都可以。”
我忙搖手:“不行不行,你已經救了我一次,又借我地方住,也算還清我之前那一頓飯的恩情了,我怎麼能再要你的東西呢?”那箱珠寶價值不菲,種馬家的錢自然不拿白不拿,可是怎麼能要這個素昧平生的美男那樣一大筆錢呢?更何況人家還救了我,要說報恩也算報過了,我邵若萱再貪錢也還是知道個好歹的。
我堅決不要,那流景便也不再堅持。他推開其中一間屋子的門,我跟著進去,見裡面佈置得十分雅緻,有一名眉目頗清秀的小丫頭朝著我們行禮。
流景對我道:“這是竹秋,今後便讓她服侍你吧。”
小丫頭看來也才十三四歲,聞言乖巧地向我拜倒。我手足無措地趕忙攙她起來,心中油然升起一種罪惡感。
多可愛的小姑娘啊,像她這年紀,在我們那時代可是正被家人嬌生慣養的祖國花朵啊!在這裡居然得為奴為婢地服侍人,唉……偏我心頭居然還有些暗喜可以享受家有保姆的感覺,資產階級享樂主義果然容易腐蝕人心,罪惡啊!我在心中懺悔了片刻。
次日起來,到處不見流景,找竹秋一問才知道他近日有事出門,要過陣子才回來。我心裡還是有些疑惑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套問了一番竹秋,發現她也並不清楚。橫豎一時沒法得到答案,我便索性放棄。
休息了幾天,我取出柳菱琛的那筆出奔費,趴在床上數了又數,開始規劃我的未來。
可是數來數去始終離開店的那筆費用的數字差太遠。
我嘆口氣,轉而摸出身上從李玢之房裡挾帶出來的一面嵌寶石的小銅鏡、一隻粉彩馬以及兩隻瑪瑙杯,研究了一番,不知道當了這些東西能得多少錢。
“竹秋!”我叫道。
“小姐有事?”小丫頭進來看看我滿床的狼藉,有些詫異。
我不好意思地將床上東西都撥到一邊,才問道:“這裡最近的當鋪在哪裡?”
“小姐要當東西?”竹秋更驚訝了,“主人臨走囑咐過帳房,說只要小姐要用錢,就儘管支給小姐。小姐只要管帳房要就可以了。”
她走到屋角,抱出個箱子對我說道:“主人還命人一早就送了這箱珠寶來,請小姐過目一下,看看可還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