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海汪洋,倒在血泊中的人掙扎著想說什麼。腥紅的血水清醒了呆怔在原地的人,冷寒倫看著那張幾乎和汪嫣紅一模一樣的面孔,激動地不住喃喃,“嫣紅,嫣紅。”
冷戀紅癱坐在血泊中,滿身用手全是鮮血,她從震驚中醒過來,臉上混雜血水和淚水,摟住被一劍穿心的水若寒。她的心實在內疚,更多的是悲痛,他好傻啊!
戀紅的淚水一滴一滴在在水若寒的臉上,更流落在他的心坎中,“戀紅,你別哭啊——”舉起捂著胸口的手,顫抖著為冷戀紅拭去淚水,卻又將血水抹上冷戀紅的臉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傻?”回想起那益令她失去心神的畫面,她的心還在發抖。如果不是水若寒在千鈞一髮之時擋在她的身前,那一劍穿心的必定是她;如今躺在血泊中與死神掙扎的人就不會是水若寒,會是她冷戀紅。
凝視著懷中因疼痛而面目扭曲的臉孔,她的心好疼好疼,“水若寒,你好傻,我們只是訂過親,而且你也明白我不愛你,根本不愛你。你為什麼,要你這樣?我不要欠你的,你這樣做不值啊!”她痛苦地喊著、嚷著,這樣好的一個人為她而死啊!
“咳……咳……”壓抑住自身肉體的痛,斯文儒雅的臉上滿是憐惜心疼,“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是我愛你。我能愛你,我已經很滿足,很滿足……”氣息越來越弱,水若寒明自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是他好捨不得,他是那麼的愛她,為什麼上天就不能成全他的一份痴戀,讓他可以一輩子愛她呢?“你也許忘記了,我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穿著簡單樸素。但你仍是那麼迷人耀眼,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從那刻起,我相信世上有一見鍾情的事,我無時不翼盼著……能與你……咳咳……相伴一生。或許是上蒼被我的真心痴意所感動,家父和岳父大人商定要將你嫁給我為妾,得知此訊息……咳咳……我興奮得一連幾夜都無法成眠。”那時他覺得他好幸福好幸福,馬上就可以娶到心愛女子為妻了,能與她相守一輩子,他是多麼的快樂……
“我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她從來不知道他是如此用心地愛著她,甚至她連他的模樣也早就忘記了。
戀紅,你別自責,我是心甘情願的,別哭了,我希望你永遠是快樂幸福的。水若寒很想安慰她,可惜生命已走到了盡頭,欲舉起的手無力地掉在戀紅的裙角邊,他是多想再抓住她的手啊。
冷戀紅輕執起水若寒的手,用她的小手包裹他逐漸冰冷的大手,他為她費盡心思、付出生命。她不是冷血動物,她怎能不哀傷,他為了她獻出了生命啊!她虧欠他好多的。
冷寒倫那張剛毅的臉也早已滿是淚水,他……他親手殺了他的兒子,親手毀了相依多年的孩子。他,他怎能瘋狂至此,為什麼?為什麼他的雙手沾滿了若寒的鮮血,是他的啊!不敢相信他的雙手……他顫抖地跪了下去,心裡追悔莫及。要是他能冷靜地面對失去心愛之人的事實,他一定能輕而易舉地看出冷戀紅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兒——她那張和嫣紅一模一樣的容顏,不正說明著所有的真相,假如他能理智些,若寒不會死,他和戀紅也不會如此痴纏,他們一定可以幸福,至少結局不是今天如此。可是,再多的悔恨、再多的悲傷都換回不了若寒消失的生命。若寒死了,帶著滿足而又遺憾的心情在他最愛的兩個人身邊死去。
書房內傳出了女子低啞淒涼的哭聲和男子渾厚悲痛的吼聲,兩種不同的聲音渾和在一起,結束了一個上一代延續到下一代的悲劇,結束了一個愛與被愛的悲劇。
紅鷹莊
“冷熾,戀紅失蹤已有數日,你怎麼還未有動靜?”沈嚴百思不得其解,又轉念一想,“莫非你早知道是何人所為。”這句話不是疑問。是用肯定的語氣陳述。冷熾心中有底,否則依他對戀紅在乎的程度來看,不可能事發幾日了他還能如此風平浪際。
冷熾露出讚許的目光,對於沈嚴的想法相當佩服,不愧是沈嚴,他的左右臂。
“是水若寒。”破性的嗓音平靜無波,聽不出是憤怒或是暴躁,“我想我不該霸道地決定她的一切。水若寒對她有很深的感情,我自己曾因為‘愛’而犯錯,我不希望自己再用強勢造成另一個因‘愛’而瘋狂痛苦的事,所以……”
對於冷熾來說,能做出這種決定,的確是難能可貴的。
沈嚴相當默契地接下冷熾的話尾,“於是你便決定不去介入她和他之間的是與非、增與恨,於是你便決定給她時間去處理。我不得不說,冷熾你變了。”深瞅了他一眼,沈嚴一笑。冷熾的改變令人欣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