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看出。
更是在那道人影的前方。有一片並不大的沼澤。
那沼澤死寂一片,泥水都已有些乾涸的跡象。甚至連表層都已經出現了一些龜裂的痕跡。
這裡似乎在不久前,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戰。
一戰過後,叢林消失了,沼澤都快要枯涸了,唯留下一片的斷木殘根,如被龍捲風肆掠狂掃了一遍的狼藉土地。
在那西方更遠處,一片平原地帶上,三五成群的怨靈不時出沒遊走,時而會將呆滯的視線投向這片荒蕪的地帶。
似在以它們那已經腐朽的靈智在思索。為何前方的那片叢林竟然消失了。
事實上類似這樣的思索,每隔很長一段時間,它們都會進行,因為這秘境內的地形,隨時都會在改變。
有可能今天看見的是一座山,明天再看時,山不見了,留在那處位置上的,換做了一條大河。
忽然。
在那一片狼藉的死寂之地。那趴伏在地面的乾屍身體表面,突然閃爍起了一絲紅芒。
這紅芒只是一閃即逝,而後便很快沉寂了下去,完全匯聚於那乾屍的小腹處。似在震顫掙扎,但卻根本就無力逃脫。
“可恨,可恨。。。。。。小混蛋。你的體內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這力量根本就不是你能擁有的。
你若不放本尊出去。再過些時日,你也會因體內血液乾涸而死。”
一道略顯生硬而沉悶的聲音。自那乾屍的小腹處傳出,這聲音透著一股虛弱之意,更是顯得有氣無力一般。
卻於此時,那乾屍的肢體忽然動了那麼一下,僅就這麼一下而後又有所停頓。
但很顯然,這已經證明,這並非什麼乾屍,而是一個活人,一個還未徹底死去的將死之人。
畢宇緩緩地睜開雙眼,他那已經暗淡得如兩顆乾癟的桂圓似的雙眼,沒有一絲水分色澤,極為吃力的適應著這外界稍顯明亮的光。
他的生命氣息很是微弱,如風中燭火,搖曳著極為渺小的光,隨時都將在一陣青煙嫋嫋騰昇之時熄滅。
而若再去看他的面板,那乾裂得不似**,反倒像是一塊塊戈壁灘上的乾燥巖壁。
一些傷口處露出的是萎。縮似僵硬樹皮纖維般的肌肉,沒有一絲的血液存在。
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看起來就彷彿一具風乾了的屍骸,或許再過不久就將腐化,成為一堆白骨。
曾經的風光,似在此時已經離他遠去,未曾完成的復仇,也似將要就此終結。
他將死在這秘境之內,死在這荒無人煙的角落,無人知道他曾來過此地,無人知道他會葬在此地。
哪怕強如永珍境的肉。身,在體內沒有一絲血液的情況下,也很難維持生命了。
畢宇的心臟甚至都已經變緩了數倍的跳動,隨時將徹底終止這生命的跳動之音。
小腹處,那不知何時被禁錮在丹田內的血霧小人,仍舊喋喋不休的咒罵著,可對方的聲音顯然也越來越微弱。
畢宇已經聽得漸漸麻木,甚至聽力都在此刻有所退化,他感覺到生命的流逝,這種靜待死亡來臨的感覺,突然變得那麼平淡,再沒有一絲恐懼,再沒有一絲不甘。
仇恨、變強、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無關緊要了,人死如燈滅,所有因果都將消散。
在畢宇的目光當中,那七彩的天空也失去了色澤,一片空白,他的瞳孔都在緩緩地放大,猶如失去了對世界最後的一絲眷戀。
這一刻,是那麼的放鬆,再沒有一絲羈絆,再沒有一絲負累,完完全全的放鬆。
畢宇很久沒有感受過如此輕鬆的感覺。
其眉心處的寰宇玉,那血紅的印記,此刻也變作了褐色一般,竟然緩緩的凸起,似要從其眉心脫落。
在他的小腹丹田內,所有的元氣都已經化作了一潭死水,不起絲毫漣漪,那黑洞氣旋也不再旋轉,有了渙散的跡象。
甚至在其丹田最深處,彷彿隔絕了一個世界的距離,有一團微弱的紅芒,此刻也漸漸因那丹田深處一方神秘空間的不穩定,開始有了毀滅的徵兆。
這一刻,所有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變得那麼清晰。
若畢宇的意識還清醒,他會感應到一直都想觸及到的那破碎末日界的存在。
但他現在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因其生命本源的流失,其體內本就破碎的末日界,也開始有了震動。
這震動彷彿是失去了載體一般,就要再度破碎,直至徹底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