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說的這樣嚴重,齊二夫人也是一副病怏怏有氣無力的樣子,並沒有對張嬤嬤的話做出反駁,這事情當然是相當嚴重了。
果然,太醫為齊二夫人診治後,說是染了風寒,頗有風險,開了藥方,要齊二夫人細心調養。
“太醫說,太太這病,飲食起居都要萬分小心著,不然病猜加重,那可就不得了了。”張嬤嬤抹著眼淚道,又訓斥齊二夫人跟前的丫頭,“都是你們不經心,夜裡偷懶,太太才會如此。”
齊二夫人在床上聽見了,便替丫頭們辯護,“她們都是極好的,是最近這氣候不好,我又上了些年紀,就受不住。況且,這幾個原是才上來的,一時不比以往的大丫頭好是情有可原。”
齊二夫人這樣通情達理,體恤下情,丫頭們自然是感恩戴德,就有彩蝶帶頭,跪下來,“太太寬厚,是婢子們粗手粗腳,若是太太因此有了好歹,都是婢子們該死。”
荀卿染在一旁聽著,這個氣氛竟然是齊二夫人病入膏肓,生離死別的光景。真是聞著掉淚,見者傷心啊。
小丫頭去熬藥,就有張嬤嬤在旁邊斥責,說小丫頭笨手笨腳,齊二夫人就替小丫頭說話,甚至說不吃藥也無妨的,最後荀卿染去熬藥,大家才消停了,還有一應侍候茶飯,甚至捶腿、揉肩等一應事情,最後都落到荀卿染頭上。
荀卿染並沒有半分怨言,她的性子也有執拗的地方,什麼事不做就罷,若是做了,她就想做好。齊二夫人果然也只得她伺候著,才不會有什麼怨言。
齊二夫人病了,大家都來看望,容氏也打發人過來看視。齊二夫人見人就誇荀卿染孝順,伺候的貼心。
到了晚間,眾人都到祈年堂請安後,荀卿染又來探望。
齊二夫人躺在床上,面色更加不好。彩蝶幾個丫頭則是跪在地。
“四奶奶,彩蝶這丫頭是新提上來的,其它幾個小的也不知事,老婆子年紀大了,也是不中用。這晚上太太身邊沒個貼己人照料,這病不但不能好,反而要加重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張嬤嬤向荀卿染哭道。
“你這也太過操心了,哪裡就那麼嬌貴了。四奶奶尚年輕,她們小夫妻正該多在一處盤桓。四奶奶白天伺候我也就罷了,晚上就免了吧。”齊二夫人虛弱地說道。
這個話題在主僕兩人一唱一和下,漸漸明朗了起來。最後歸結道,荀卿染作為兒媳婦該來侍疾,如果不來,那就是她貪戀床第之歡。
這可是好大的罪名,好難聽的名聲。世家大族,夫妻床第之間,那完全就是為了生育子嗣,女人如果能在其中享受到樂趣,那都是非常不尊重,沒有臉面的事。現在婆婆病著,身邊沒有妥帖照顧的人,兒媳婦竟然為了和丈夫尋歡作樂不來伺候,那還了得。
齊二夫人和張嬤嬤自然不會直說,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不過如此。
齊二夫人在床上嘆氣,彩蝶幾個丫頭都低著頭,張嬤嬤眼淚汪汪地看著荀卿染。
這頂大帽子,荀卿染可戴不起。
“太太嫌丫頭們伺候的不好,這卻是媳婦的不是了。如果太太不嫌我粗手笨腳的,不如晚上就讓我來伺候太太,或者比別人還妥帖些。”荀卿染走到齊二夫人身邊,恭順地說道。
“人人都誇四奶奶孝順,果然沒錯。奴才為太太高興,太太沒有白疼了四奶奶。”張嬤嬤拿帕子抹著眼角,激動地說道。那動作,竟和齊二夫人一模一樣。
“這如何使得?你也是嬌養長大的,如何做得來這些,我又怎麼捨得?”齊二夫人推辭道。
荀卿染自然要堅持,“這是媳娜的本份,太太心疼我,我更要孝順太太的。”
最後,齊二夫人勉強答應讓荀卿染侍疾。
“罷了,就成全了你這份孝心吧。”齊二夫人道。
荀卿染暗自苦笑,記得前兩天她還慶幸,這是世家大族,奴僕成群,什麼值夜、洗刷馬桶的活計怎麼都不會讓她來做。果然,僥倖心理不能有啊,這不,馬上她就要給齊二夫人值夜了,眼瞧著馬桶也在向她招手了。
“太太稍侯,我回去拿件衣服。”荀卿染道。
這事,怎麼都要和齊攸說一聲。
回到寧遠居,荀卿染就將晚上要給齊二夫人值夜的事情說了。
“四爺別擔心,不過值夜,也沒什麼事。太太拿我當自己人,才會如此。”荀卿染道。
“你也太心實了一些。”齊攸沉思片刻,站起身,“我和你過去看看。”
荀卿染忙攔住齊攸,“四爺,這事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