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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屠雙勝等人靜靜地聆聽著,面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龐公度略略停歇一下,又接著說道:‘咱們雖然不問國事,亦不關心這等明爭暗鬥。可是有一點弟兄們不可不知,那就是咱們都必須居住在氣候寒冷的北方,而北方這數省,莫不在韃靼各族的窺伺下。世局一旦變易,被韃靼族人侵佔據的話,咱們就無法像現在這樣安居了。”

大家對這番話想了一下,才紛紛動容。

龐公度又道:“你們這些年來往來北方各省,除了盜匪流寇之外,還沒有碰上韃靼人,所以不甚注意。但我告訴你們,韃靼族各部向來是咱們大明朝至為可怕的邊患。以前有土木之變,英宗皇帝竟被敵人擄去,敵騎煙塵直逼京師,幸而兵部侍郎于謙忠勇拒敵,京師得以保全。到了現在的憲宗皇帝即位,邊警頻傳,敵人又有入寇中原之意,好在當時有餘子俊出任延綏巡撫,興築邊牆一千七百餘里,使敵騎不能馳竄衝殺。接著又得到王越總制三邊,出擊撥題,大敗請部於紅鹽池。韃靼諸部都狼狽退出河套,西北邊患才告平解。”

他見眾人都很注意地聆聽,便又說道:“可是王越後來出任兵部尚書時,因與權閹汪直的關係很深,所以汪直失勢,他也就被謫居安陸,現下還在那兒,邊防已沒有足以拒敵的大將了。”屠雙勝道:“這王越既與太監交往,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人了。”

龐公度搖搖頭,道:“那倒不可一概而論。王越本是進士出身,以文臣而提出拒擊敵寇,將略驚世,真是少有的人才。他倒是保持文人風骨,沒有與權閹勾結為奸的事情。”

沙青扼腕道:“他被謫安陸,如今年事已高,只怕沒有機會再上沙場馳騁了吧?”

龐公度道:“那倒不一定。只要邊塞有警、敵勢強大的話,朝廷聞夢鼓而思良將,恐怕還是要請他這位老將軍出山的。”

《明史》上記載,後來孝宗即位,便已詔赦王越歸家。到弘治(孝宗)十年,王越已經七十多歲。其時韃靼小王子達延往來於河套間,勢力甚強,騷擾不已。孝宗決定起用王越為三邊總制。王越以蓋世才略,不久就大敗小王子於賀蘭山下,從此河套一帶又復歸平靜。

那龐公度實在是一個人才,當時果然被他言中了。

屠雙勝審慎地問道:“二爺的意思,倒像是很同情東宮一派,只不知咱們能夠做些什麼?”

龐公度道:“現下還談不到做什麼,但我希望你們還是要留心世局國事,須知咱們今日能安居的地方,全賴國事時局的平靖。如果像來至南渡那等情形,北方全是敵人的天下,咱們漢人大受凌迫,哪裡找得到這麼一塊地方,可以不讓別人打攏的?”沙青道:“二爺說得是。我們真沒有想到今日得以安居,竟是與朝廷大有關係的。”

龐公度道;“據我所知,這位東宮太子賢明博學,氣度恢宏,如果他能順利登基,那一定是當代賢君。目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麼法王、佛子、國師、神師、真人等左道旁門的妖佞,必被罷斥。這些妖佞已超過一千人,都是弄權的太監以中旨封授的。你們想想看,那憲宗皇帝混帳不混帳?”

眾人都有憤然之色。屠雙勝道:“那麼朝廷上的御史諫官呢?他們光拿俸祿,也不說一句話麼?”

龐公度道:“怎麼沒有?憲宗皇帝在成化十二年以前,朝政尚好。但自從汪直得勢以後,便日漸荒恣。汪直倒臺後,現在是梁芳。這梁芳還能把妖道李孜省和惡僧繼曉薦給皇帝,專以符篆秘術哄騙皇帝,大大得寵。這些太監,便都是利用廠、衛的爪牙,屢興大獄,已不知有多少忠臣被害了。”

沙育憤然作聲,道:“咱們去把梁芳,還有什麼妖道惡僧的一概殺死,看他們還能不能為非作惡?”

龐公度笑一笑,道:“想殺他之人,算進來你已經是第一百萬個了。如果那麼容易,便有再多的奸惡太監,也不夠殺的。”沙青一想起東廠和錦衣衛,頓時略然,要知他向來在江湖上行走,自是曉是錦衣衛所豢養高手的厲害。

屠雙勝問道:“既然冷於秋與公孫元波乃是對頭,她何以還幫忙他,莫非未明真相麼?”

龐公度道:“這一點仍有疑問,雖然公孫元波應訊之時曾親口告訴我說,他是冷於秋的俘虜。”

他笑一笑,又道:“這便是我何以深信你們猜不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之故了。試想想看,這等關係,怎有可能的呢?"屠雙勝追:“那公孫元波長得很帥,武功高明,頭腦又好,想必已使冷於秋芳心傾倒。”

龐公度作出恍然大悟之狀,道:“你說得對。他們如發生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