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吃飯嘍,我來弄幾個菜噻”。廖金蘭說話帶些長沙地方口音,君初聽了十分親切,就像回到了小時候。
點菜的時候君初吩咐跑堂的店員,“少放點白糖”。蓉媽讚許地點點頭,誇讚道,“君少爺真是體貼的,知道老太太不好糖味。細心的孩子”。細心、體貼,還是隨他那死去的父親。廖金蘭在心裡暗自想,今天是怎麼了,老是想起那氣人的老東西。百年之後,也隨著自己的意願葬到自家墳地。老東西死的時候挖了兩個坑,一個埋他,一個埋自己。
上菜的時候君初朝窗外不經意地看了看,夜空下的上海被白雪覆蓋著,那些高樓的塔尖就像童話的城堡,有些神秘,燈光下的白雪也似乎有了五彩斑斕的顏色。菜很豐盛,螃蟹的個頭也大,老太太興致勃勃地剝螃蟹的腿肉,像小孩一樣非得自己親自動手,不讓君初幫忙。蓉媽最喜歡的是那西湖蓴菜,酸溜溜的。君初給蓉媽說蓴菜與鄭板橋的故事,說鄭板橋當官的時候說做不好官,就不如回去種蓴菜。正說著,被老太太打斷了,“你別欺負蓉媽老實不知道,鄭板橋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到了你們上海人嘴裡,變成蓴菜了”。君初也不爭辯,看老太太吃東西的樣子,心裡很是舒坦。
君初家裡的電話響個不停,大雪紛飛,曼麗在好好百貨公司傳達室裡撥著電話,撥得很吃力,因為手指凍僵了,風又大。
“不在家”。曼麗自言自語道。
傳達室的警衛道,“不如明天打啦,雪下得大,曼麗小姐趕緊回去睡吧”。結束通話電話,曼麗朝車站走去,縮著脖子呵著白氣,也許出去玩了吧?也不見得他只有她一個認識的女子,可能多到手指腳趾加起來都不夠數。曼麗笑自己把紙條上的字當真了,忽然又覺得這些雪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