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又怎麼樣?我易小冉堂堂正正,沒屈過氣節!”易小冉大聲說。
“可是剛才那些人不分青紅皂白打你,你卻只是忍著,等他們走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就像條沒家的野狗。易家的後人可以被這麼折辱麼?你連這種事都能忍,不怕你祖先有靈,冥冥中罵子孫不爭氣?你沒有反抗,因為你身手不夠好,膽量不夠大,最重要的,你還缺了一個世家子弟的氣節。”男人說著說著,還嘆了一口氣。
“你胡說!”易小冉心底剛剛熄滅下去的火苗猛地燎了起來,他臉漲得通紅,眼睛裡泛起血絲,想要撲過去給這個男人一拳。
“我怎麼胡說了?剛才我看見的。”男人攤了攤手。
“那是……他們五個人!我手裡若是有把刀……若是有把刀……我就讓他們幾個一輩子後悔,後悔把腳踩在了不該踩的人頭上!”易小冉像頭髮怒的牛犢那樣咧著嘴,重重地喘息,握緊拳頭揮舞。
“讓我看看,男人重要不是敢說什麼,而是敢做什麼。”男人抓住易小冉的手。
第14節:葵花白髮抄(11)
易小冉掙扎了一下,居然沒有掙脫,對手的手勁奇大。男人扳開易小冉的手指,從後腰抽出了一柄黑鞘的短刀,放進他的手心裡。那是柄一尺七寸長的短刀,鞘上一朵黃金的花,刀柄上綴著紅繩,抽出來看,刃口有著細密的地肌紋理,是柄極精良的折鐵刀。易小冉有些吃驚,單這樣一把刀,市面上便宜也要賣到幾十個金銖。
“送給你的。”男人說,“現在你有刀了,讓我看看你的勇氣。”
他指著巷子外面高大的原家牌樓:“那些人就在裡面喝酒,你不難找到他們。”
易小冉一腳踏進酒樓,抬眼四顧,看見角落裡那五個人正攢頭在一起喝酒說話。
他徑直走到那桌旁邊一桌坐下,把套著藤鞋的腳大大咧咧的翹在另一張椅子上,歪斜著坐著,目光斜斜地飛向屋頂。
夥計看他一身襤褸,覺得有點棘手,上來帶著幾分不悅:“吃飯?”
“喝酒!”易小冉翻著白眼,冷冷地掃了夥計,“小爺有錢!拿你們最好的酒來!”
夥計倒被他的氣勢震住了,摸不清他的來頭,帝都裡最近有些流浪漢的手裡也很有錢,聽說都是幫人殺人賺的。這樣的人酒樓不敢惹。那邊篩酒的掌櫃使了個眼色,夥計的笑容立刻浮上眼角嘴角,一哈腰:“沒問題,最好的白稠酒,立刻就來。”
酒上來了,易小冉也不要菜,端著個白瓷杯子小口小口地抿,聽那五個人說話。
“世兄這次來是準備投效哪位公子門下?”一個蓄著短鬚的年輕人問那個胖子。
“心裡話,還是紫陌君白曼青公子為上了,又是皇室之胄,又謙和平易,”胖子摸摸頭,又有點懊惱,“不過紫陌君眼界很高,不是大家族的後人難得他接見,不是才具過人,更不會收納門下。我雖然也有幾分自負,不過前次託一位世交介紹,具帖拜見,只得紫陌君贈了二十枚金銖,面都沒見上。”
易小冉心裡冷冷地一笑。
“我也是覺得紫陌君對我們這種外地來的人有些看不上,我們也犯不著非要吊死在他那棵樹上,去哪裡不能勤王討逆做一番事業?我覺得平臨君慷慨灑脫,也是不錯的。”又一個人說。
“平臨君顧西園那裡,以我家的身份,要拜入門下倒是不難,”胖子又是一嘆,“可是平臨君畢竟是豪商出身,收人魚龍混雜,我倒不是看不上他,只是他手下有些人我有些看不上,怕辱沒家聲。”
“那桂城、春山兩君呢?”說到這兩個名字,那邊頓時壓低了聲音。
“這兩位都不敢在帝都露臉,我也就沒多考慮。桂城君……有點山野氣,聽說又和‘天驅’瓜葛不清;春山君……年紀雖輕,性子卻冷厲兇悍得很,據說手下蓄養的都是些刺客!”胖子一邊說著眼睛一邊轉圈,“有人說春山君和那些天羅是共謀!”
他忽然愣住了。因為他看見了隔壁桌上的易小冉,易小冉衝著他微微舉杯,嘿嘿一笑。
“這小子!”胖子怒火上湧,“想跟我們幾個玩?”
他的幾個同伴也注意到易小冉了,扭頭看了一眼,按住胖子的肩膀:“師兄別理這種混混,這畢竟是在酒樓裡面,我們真的傷了他,沒準還得陪他藥錢,他可能就是來騙藥錢的,這種人,賤得很。”
易小冉還是不說話,只是喝酒,嘿嘿地笑。
酒樓里正是人多的時候,易小冉一桌桌看過去,思考著逃離的路線。他的口袋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