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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滿於是立即將畫作拿過來,笑道:“兒媳這兒有一副水墨。”說著,她開啟木盒,講畫取出遞上去,“兒媳雖說才進門,卻當真受了不少母親私下的照顧。母親惦記著兒媳身子骨,還特地叫夫君送來食譜給兒媳養身子,母親真真兒費心了。”漂亮話郭滿張口就來,她輕言細語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方氏,真誠得像個不懂事兒的孩子句句發自肺腑,“兒媳心裡頭感激母親慈愛,特地來道謝,謝母親憐惜兒媳。不過兒媳不知母親喜愛什麼,便自作主張挑了幅水墨。”方氏在書香門,應當是大師盛年時的作品。類這種,當今世上,僅存不超過八張。聽說當初畫作一問世,便被江南一個富商給收藏了。現如今許多人見過的魚鳥圖,都是那富商怕人惦記,找人仿造的。旁人認不得真假,有幸見過真跡的方氏卻認得,郭滿送的這就是真的。雖然只是其中一幅,卻足以讓方氏猶如喝一碗蜜水,心裡甜滋滋的。並非貪圖這魚鳥圖貴重稀罕,她還沒那麼銅嗅,不過是心懷甚慰罷了。她私下做的那些事兒,是為了兒子往後能夫妻和睦些,原本也沒想叫新媳婦知道。沒想到新媳婦竟然全看在眼裡,也記了在心上。當真是個有心的好孩子,比謝氏懂事了不知多少!“這就太貴重了,滿滿拿回去吧!”她小心翼翼地從卷軸的下襬往上卷,生怕碰壞了,“娘這兒要用畫叫雅哥兒畫兩幅便可,娘不要你的東西。”知道郭滿在郭家拮据,這幅畫怕是她嫁妝裡頭最貴的東西了。想到這,方氏轉頭看向郭滿的眼神慈愛了許多。她不過送了本食譜,這孩子就送了最寶貝的東西來,這麼實誠的孩子,她都不知道話從何說。“母親你……”“叫什麼母親,”方氏唉了一聲,說道,“滿滿就跟著嫻姐兒喊,叫娘。”郭滿最上道兒,立即道:“娘!”“嗯,”方氏是真高興了,越想越滿意。雖說郭氏年紀小樣貌也差,脾氣卻是真乖巧。古語有云,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這般一想,兒媳婦也不算娶錯人,“這幅畫你且拿回去,我這裡用不著。若是覺得過意不去,那便替娘好好照顧雅哥兒。”雅哥兒好了,她心裡頭自然就高興。推辭來推辭去的,畫最後還是沒送出去,又完完整整地帶回。郭滿回去路上,就忍不在住思考兩件事:一是周家人怎麼能個個都這麼有原則,既然這麼喜歡還不願拿。二是這幅畫真的很值錢麼?方才方氏一看到畫,眼睛噌地就亮了。能讓周家大夫人都驚喜震驚的東西,價值定然不會輕。郭滿敲了敲木蓋,開始恥笑金氏號稱滿腹詩書到底得多學業不精。這八幅畫掛在金氏正屋十多年,她日日看,都不曾表現得多重視。以她愛錢的性子,定然不能啊。十多年都不曾發覺畫有何不同平常,還自詡什麼文化人。竟叫她那麼輕易拿走東西,郭滿都要笑死。這打臉打的夠好玩兒啊!這頭郭滿在嘀嘀咕咕,謝國公府謝思思今日準備出門去將軍府做客。沐長雪在府上辦了個賞花宴。及笄禮前,將軍夫人特意讓女兒練練手,自己組織同齡貴女們來府上聚一聚。沐長雪一口氣邀請了二十多個姑娘,為了辦得熱鬧成功,她連不對付的謝家姑娘都不計前嫌地下了帖子。謝思思上輩子還在周府當少奶奶自然沒去,這次一聽說,今日隨謝家姐妹一併出門。她坐在梳妝檯前,一面由著丫鬟上妝一面在想一件事。周博雅會陰差陽錯娶了郭六,是她最始料未及的。但不得不承認,在知道這事兒之後,她心中湧出的慶幸與竊喜無以用言語明表。因為謝思思很清楚,這個郭六就是個短命鬼,神藥補藥地養著也保不住。至多兩年,郭六必然會與世長辭。誒,可憐了上輩子沐長風與郭六相識一載卻為這醜八怪孤寡半生,謝思思想到此事無限唏噓。 說來謝思思私心裡其實十分豔羨這郭六。雖說郭六早逝,但人的命數自來由天定,長與短早已註定。女子這一生不就為尋得一心人?前世的郭六何其幸運,叫沐長風那樣的男子為她記掛半生。思及此,謝思思再反觀自己,心中不禁又妒又澀。錦瑟不知自家姑娘又在悲苦些什麼,想著外頭謝家的馬車早已候在門外,總不好叫幾個姑娘等她們姑娘一個。於是嘆了口氣上前,輕聲喚了聲謝思思:“姑娘,姑娘?五姑娘六姑娘方才已遣人過來問了。咱們是不是該快些?”謝思思驀地驚醒,抬頭看了眼錦瑟,意興闌珊地開了妝奩著手上妝。不過再是幸運又如何?這輩子郭六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遇上沐長風。搶破頭嫁進了周府,遇上週博雅那個薄情的男人,她郭六這輩子到死也逃不了一個與她上輩子相同的結局。不,應當比她還不如。郭六沒她的美豔,沒她的顯貴家世。無才無貌的,在周家根本無立錐之地,周鈺嫻一張嘴就能叫她羞憤欲死。這般一想,謝思思心裡暢快了。她重生這一回興許還做了件好事,叫沐長風省了半生的蹉跎。“把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