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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日漸熱了起來。周博雅半夜醒了,正巧口中乾渴。於是下了榻去桌邊倒了杯涼茶,邊喝邊去窗邊,把緊閉的窗子給開了半扇。夜間的涼風撲面而來,吹得他灑落在肩骨上的墨髮輕盈飄蕩,耳邊是不絕於耳的蟲鳴聲。今日在倉頡小樓,太子說起了荊州暴雨。進入雨季之後,荊州便連番的暴雨,早有水災的兆頭。初時有人察覺不對勁,奈何官府人員不以為意,只當平常梅雨季。於是傾盆大雨這般連下十多日之後,楚河水位暴漲,一夕之間決了堤,沖毀下游村莊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荊州太守見事態嚴重,怕被朝廷問責,暗中隱瞞了災情。本該立即處理的事兒硬生生被拖了小半月,直至隱瞞不住露了出來尾巴才被朝廷上層所察覺,然而為時已晚。楚河中下游順水漂流的浮屍無數,沒人處理。有些泡發了,腐爛了,汙染了水源。下游的村莊大多依水而居,衣食住行都依賴於這條河。飲用這泡過浮屍的水,自然會沾染毛病。短短一個月,已有數百人染病倒下。如今事態嚴重,已並非一個小小的荊州太守能管得了的。朝廷這幾日在商議,派誰下荊州處理此事最為合適。趙宥鳴奏請惠明帝,提出親自接管此事。惠明帝有些猶豫,斟酌了幾日允了這件事。這是件好事,趙宥鳴身為一國之儲君,能憂民之憂樂民之樂,身先士卒,於國於民怎麼都是好事兒。然而難就難在,謝皇后不允許,為此大發雷霆不說,見天兒地鬧惠明帝鬧趙宥鳴。為了叫惠明帝收回旨意,她日日去未央宮哭鬧。惠明帝煩不勝煩,隱隱有要收回旨意的意思。趙宥鳴一面為荊州水患忙前忙後,一面又被謝皇后纏得沒法子想。話說給了周博雅聽,無外乎希望周太傅能去惠明帝跟前進言,準他下荊州。可這事兒周家人真不好插手的。惠明帝不準,自然是他的一顆拳拳愛子之心。祖父便是臉面再大,也不能叫當朝太子殿下親身去赴險。不過這荊州水患……周博雅一口飲盡杯中涼茶,工部尚書霍大人去主理才是正理。楚河的堤壩不是工部年前才派人翻修過?堤壩潰提,霍秀怎麼也該要給個說法的。至於旁的事兒,他如今還在新婚假期中,朝堂之事,等銷假之後再說。將飄遠的思緒收回來,周博雅轉身又去桌邊倒了杯涼茶。乾涸的嗓子舒坦了些,才將杯子放到桌案上,慢悠悠又回了床榻。小媳婦兒還是被他挪過去的姿勢,軟得沒骨頭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一動也不動。大眼睛閉上,眼睫仿若鴉羽,烏黑又捲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