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戰鼓(四)
於是嚴重在南京的行程大大縮短,很快就回到重慶,回來不久就砸、接到這個讓他來重慶飯店的電話。
但出現的這個人與他的想象差距太大,而且自己完全陌生,年輕人淡淡一笑說:“是的,嚴將軍,有人託我給你帶點東西,我拿給你。”
年青人讓嚴重進屋,自己轉身拿出幾件乾貨,放在茶几上:“將軍,您的朋友說您以前在廣州最喜歡吃這幾樣東西,所以特意讓我給您帶來。”
嚴重拿起那幾樣乾貨一看,是一包海蝦,海蝦裡面還有一隻個頭較小的龍蝦,一包海帶,海帶裡面還有幾絲海螺肉,還有就是一包老鼠魚。他淡淡的笑了:“我可不喜歡吃這個,看來那位朋友記錯了。”
年輕人的笑容更盛了:“我叫夏陽林,大廳裡有個穿白色西裝的,您下去後就跟他走。”
嚴重有些疑惑的看看夏陽林,不知道他在搞什麼玄虛,這個暗號是他離開香港時與鄧演達約定的最高階暗號,一旦對上這個暗號,說明來人可以絕對信任。
夏陽林含笑看著他,嚴重默默收好禮物,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夏陽林在後淡淡的說:“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成為同事。”
嚴重扭頭看了他一眼,夏陽林臉上露出幾分狡黠笑容:“莊文革曾經救過我的命,劉殷淑也曾是我的同學,哎,我曾追她好久,沒想到她居然看上莊文革,哎,莊文革雖然沒我英俊瀟灑,也沒我文采飛揚,不過人還不錯,算她沒看走眼。我現在去投靠他們應該很正常吧。”
嚴重沒有笑,他只是冷冷的哼了聲:“你要學莊文革。首先學他的心胸和眼光,不要僅僅停留在口頭上。”
夏陽林咧嘴一樂,嚴重拉開房門就走了,到了大廳,果然有個穿白色西裝的中年人在櫃檯前與服務小姐說什麼,他、見他下來。白色西裝很快結束交流,帶著一點失望的神色,離開了飯店。
出門之後,白色西裝沒有叫黃包車,而是順著街道向小什字方向去,嚴重在門口故意看看天色,做出想舒散一下,逛逛重慶的意思,也順著街道。夾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慢慢前行,眼角始終瞄著白色西裝。
白色西裝沒走多遠。閃身進了一家成衣鋪。嚴重到了成衣鋪外面也進去了。白西裝就在櫃檯前。遞給他一個眼神。嚴重還沒來得及反應。成衣鋪老闆就過來。
“長官。您要做點什麼?”成衣鋪老闆帶著一副老花眼鏡。眼角寫滿皺紋。臉上帶著職業性地笑容。
“我想做件長衫。”嚴重見白西裝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掛著簾子地內屋。便明白真正要見他地人在內屋。
“好。沒有問題。長官這副身板穿軍裝威武。穿長衫儒雅。”老闆滿面笑容地誇獎道:“裡面請。裡面請。後面才是選料裁衣地地方。長官裡面請。”
老闆說完之後掀起簾子。嚴重看看裡面。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他沒有遲疑。直接就進去了。老闆隨後跟進來。進去一看。裡面還挺複雜。拐過一道彎。上樓後拐過一個角。繼續向裡面走。這裡面地房間挺多。嚴重以為他要見地人就在其中一個房間中。可老闆始終沒讓他進去。到了樓上地一個房間。嚴重進去後。裡面還是空蕩蕩地。老闆把門關上後。推開後門。卻是一道梯子。過了這個梯子。然後又下了樓梯。轉過一道彎。才進入一個小院。老闆在廳房門前停下腳步。嚴重過去。抬頭就看見一個熟悉地身影。
“擇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嚴重驚訝地叫出聲來。他沒想到鄧演達居然會親自來重慶見他。
“劬園兄,你都沒想到,蔣介石就沒想到了,”鄧演達哈哈笑著過來:“進來坐,別站那裡了。”
嚴重進來後,四下打量,廳堂被改造成客廳了,兩張仿造沙發的長木椅子面對面擺著,正面桌子上白做兩碟水果,兩側廂房被簾子擋著。嚴重看後一笑,這種追求不土不洋的擺設在重慶的一些土財主家中很流行,他有些隨意的就坐在椅子上了。
“說說吧,有什麼事,需要你冒這麼大的風險親自來?”嚴重地口氣含有批評,從香港到上海,再從上海到重慶,這一路幾千里長,上海南京武漢都是搜查極嚴之地,鄧演達的熟人又多,稍不留意恐怕就得去蔣介石的監獄報道。
“當然是大事,劬園兄,我想見見文革,你看能安排嗎?”鄧演達說。
“不能,”嚴重立刻搖頭說,鄧演達有些意外,嚴重接著說:“他去攀枝花了,蔣介石命令他去攀枝花解決劉文輝與龍雲之間地爭端,他帶了三個團過去了,昨天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