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山未免也太著急了。”宋子文皺眉問道:“他們這是要做什麼?五個中心?是要控制全國嗎?把中央放到哪裡去?藍衣社是不是要搞第二個西安?”
戴笠額頭冒出冷汗,他心中那個不安終於得到證實,賀衷寒此舉是一舉兩得,蔣介石能平安回來,那就以此請功,穩定後方也是大功一件;如果回不來,那這一手全國性地謀劃,目標自然是……。
“賀衷寒在那?還在朝天空嗎?把他叫來,我要問問他究竟想做什麼?”宋美齡怒氣衝衝的說,她心亂如麻,她萬萬沒想到,藍衣社居然也起了異心,這可是蔣介石最信任地學生團體;他們居然在這個時候在他背後捅上一刀,宋美齡感到心如刀割。
“不知道,”戴笠老老實實的說:“散會後我就離開了,當時他還在,只是這過了幾個小時了,恐怕已經回家了吧。”
宋美齡就要叫人,宋子文急忙攔住:“先不著急,”然後對戴笠說:“雨農,你先回去吧,下次開會的時候勸勸賀君山,凡是要多為委員長的安全考慮。”戴笠明白的點點頭,轉身就走,他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了,剩下的就看宋美齡怎麼辦了。
等戴笠走後,宋美齡忍不住責怪道:“哥,你這是怎麼啦?把他叫來,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解釋!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他的師母!”
“小妹,”宋子文沉重的說:“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今日與往日已經完全不同了,何敬之一向心有異志,介石對他也一直提防,這回他終於抓住機會了,賀衷寒焉知沒有與他勾連在一起;更何況就算你質問他們,他們也有大把的藉口,這些理由今天的會上難道還沒聽夠嗎?”
宋子文冷笑一聲:“什麼黨紀國法呀,政府威嚴呀,不與反賊談判呀,其實說穿了,不過還是盯著介石留下的權力。何應欽想當軍委會主席,黨主席自然是汪精衛的,行政恐怕要改組,庸之恐怕就得下。”
宋美齡頹然坐下,良久才堅定的說:“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看著吧,子文,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對,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要把他救出來。”宋子文也堅定的說,轉過身,他的語氣又變得柔和了:“小妹,我看你還是先休息吧,明天還要與他們鬥呢。”
宋美齡點點頭站起來,慢慢走上樓。走到半道他扭頭對宋子文說:“阿哥,中國銀行你可得把好了,還有財政上能撥出軍費來嗎?”
宋子文會意的一笑,他這個妹妹天生就是政治家,現在欠缺的就是經驗,假以時日她恐怕會超越蔣介石。
“放心吧,小妹,我和姐夫知道該怎麼做,何應欽想拿到軍費,恐怕得先把我這個中央銀行行長給免了,同時還得把姐夫的行政院院長免了。”
“明天上午把果夫兄弟,曾養甫、徐恩增都請來,另外把戴笠也叫來,我們開個會,三年一下對策。”宋美齡輕聲說道。
“陳氏兄弟?”宋子文有點疑惑,今天陳果夫和陳立夫的發言來看是主戰的。
“沒事,他們只是一時糊塗,他們和我們是捆在一起的,”宋美齡淡淡的說:“沒有介石,你和姐夫固然當不了行長和院長,他們兄弟也當不了省主席和部長。”
宋子文默默點頭,宋美齡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她沒有被高壓壓垮,相反她開始成熟了,能更清楚的掌控政治了。
第六節 南京戲(一)
清晨的南京,經過一夜冬雨的洗刷,空氣中透出一股清新,寒風依舊拂過南京的大街小巷,報童稚嫩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南京城。
“看報,看報,中央宣佈討伐張楊”
“褫奪張楊本兼各職。”
“張楊提出八項主張。”
行色匆匆的路人紛紛止步,看著報上的訊息,或搖頭嘆息,或交頭接耳,無一不面色沉重,充滿憂慮,南京城內空氣頓時緊張。
下關碼頭,桂永清神色嚴肅的看著整裝待發計程車兵,碼頭外事大群等待過河的市民。教導總隊不愧是全國最精銳的部隊,四萬多人一夜之間即動員完畢,清晨先頭部隊即可渡江。
桂永清身邊站著的是幹國勳和任覺五,送走桂永清之後他們就要去武漢和重慶,實現控制華中和西南的兩大中心。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有個人也在去機場的路上,他就是何應欽的堂弟何輯五,他的路線與任覺五相同。
疲倦的宋美齡卻輾轉難眠,明天會發生些什麼呢?直到天矇矇亮才好容易睡著,待睜開眼時已經是十點了,而陳果夫陳立夫曾養甫徐恩增戴笠張治中等人就在憩廬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