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管弦樂團,一看到護衛們亮出日光碉堡勳章,連說再奏兩小時也沒問題。
於是狄倫就這樣耳上插滿花朵;橫抱著她;款款在小包廂中舞了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三拍子的舞曲,維拉單手攬著狄倫頸子,看著這讓人神魂顛倒的年輕軍官,耳上戴花抱著她,步步踩在正確的拍子上。
其他護衛們都識相的放下帷幕,站了出去。
狄倫頹廢歸頹廢、病態歸病態、不做事歸不做事……但狄倫還是出身頂尖老式貴族。
伸手替狄倫調調耳上花朵,兩人四目相望,在這小包廂陽臺上,繞了一圈又一圈,舞步落在厚重紅毯上悄然無聲,變動的只有周遭流動景色與三拍子樂曲。
他們在只為他們兩人演奏的華麗提琴音色裡遊動。
“你真的很好看,”維拉終於忍不住讚歎,“尤其是這耳飾,很適合你。”
狄倫應之以淡淡一笑,那是聽過無數次類似讚美的淡然。
而即使狄倫抱著她這重物,該有的身段與魅力無一缺少,凱里教舞所提及的各種風情,狄倫都做到,且做的無懈可擊。
沉浸在回憶中,維拉恍惚了那麼陣,才開口:“你知道派克同意我出門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出門前科爾文跟我說得,只要我身體恢復,就可以出發。”
狄倫眯眼,笑意更甚:“因為要談這件事,你才支開了其他人?”
“喔不,”維拉神色誠懇:“我是真的想整你。”
“……”狄倫別開目光。
兩人討論起路程,以及拖延回日光碉堡時間等相關事宜。
“我會建議永遠不要再回來這裡。”狄倫垂眸,淺笑建議。
維拉看得出來狄倫也受夠了日光碉堡,對於這個瘋子而言,這裡明顯太乏味,這幾月能這樣堅持住陪她,也真是件了不起的事。
雖然狄倫也常搞人間蒸發就是了。
“要是能就好了。”
想著想著,維拉也勾起自嘲的笑。而狄倫轉了個圈,悄悄俯身附在維拉耳上。
“我的經驗是,在長途旅行回來路上逃脫,”他說:“雖他們總能根據頸圈的訊號找到你,但至少能多賺到些假期。”
叮一聲,維拉眼前大放光明,激動看向狄倫。真不愧是軍官中的敗類,這建議太實用了!
只是下一句狄倫卻接:“但蝴蝶之潮絕對會隨行施打,這點你可能無法奢望。”
於是維拉臉又垮了。
但想想,上次那斷藥症狀還真不是人受的,還不如多備幾枝路上備用,這樣跑給護衛追時,也不用藥效發就得自己窩囊爬回去求助。
蝴蝶之潮呀唉……三到四日的行動不便,如果在逃亡路途遇上,到時也只能靠狄倫。
若有所思,維拉迷惑看向抱著自己的少年軍官。
“你不是最恨當夢師的保母?”她試探般問道:“路上可能會很麻煩的?”
“你也知道自己很麻煩?”
狄倫垂眸看了她一眼,似是受不了的笑了。
“既然選了你,也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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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恢復、能活蹦亂跳狂奔後,維拉與護衛們浩浩蕩蕩上了路。坐在火車從視窗,看高聳入雲的日光碉堡逐漸遠去當下,心中的激動,怎能用言語形容?
一行人前往吉兒所在的馬裡諾東南方領地,一寸寸朝無際海濱處的莊園逼近。
有著至高榮譽的馬裡諾家族,是治理殖民地的領頭大家,維拉早有所聞。
她曾在書上,讀到一位馬裡諾上將於首都廣場的豪語:“我們遠在世界盡頭的軍隊,打敗了海盜與夢魘,從今以後,將一遍遍帶著無數珍寶回到母國,而殖民地的人民,也完全臣服在我昆諾帝國的腳下……”
那慷慨激昂的論調讓維拉印象深刻,甚至可以想象當時廣場上民眾的沸騰激動。
可是一旦想到如果被殖民的是自己母國,她的那份憧憬,就像被冰水當頭熄滅了。
拿來碉堡交給她的行程表,維拉立刻發現原本有兩個月的遊玩額度,被該死的派克縮減到一月周,而且這一個月裡還含幾個剿夢魘的工作!
派克理由如下:東南小國與我國戰事頻繁,唯恐波及夢師安危。
不滿的情緒瞬間清空,維拉心中有了底,看來回程途中只要死命往戰區跑,就能爭取到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