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出任務,最怕受傷身邊沒有後勤組或愈傷師,潰爛化膿什麼都是惡夢。”
背對著維拉,夏佐仰著脖子看帳篷頂,低低迴憶道:“傷口一旦惡化拖延,就算有能力者替你回覆傷口,也要花很長時間。”
嗯了聲回應夏佐,維拉拿起無菌棉花吸去傷處奔流的血。
這種好像泉水一般的血液,及便是看慣的維拉也會覺得難受,不但要怕血液模糊遮蓋了傷處,讓她看不清下錯了針,更要怕失血過多所造成的各種症狀。
“一直都在下雨,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夢魘咬,現在大約不管是誰都很慘吧?”
輕描淡寫轉移話題,維拉笑笑,上好抗菌與愈傷藥,開始替夏佐纏繞繃帶。
從背後傷上紗布開始,繞過肩頸到前胸,穿過腋下又回到原處,然後再繞。
繞一圈,拉緊,又繞一圈,拉緊──感覺就像從背後一次次擁抱傷者,維拉從以前開始就頗喜歡這種感覺。
替人療傷同時又感覺接近,好像用行動言說“我不離棄”。
怕夏佐牽動傷口,維拉幫著夏佐穿上衣服後,脫得只剩貼身衣物的她才開始整理自己傷口──燙傷、擦傷、劃傷──這才發現自己瘋狂奔找夏佐時,也著實受了不少傷。
拿起棉花替她處理背後傷口的夏佐,也立刻發出不滿哼聲。
“你是沒眼睛,不會躲嗎?怎麼這麼多燙傷?”
維拉沒好氣回道:“你不知道飛濺內部多少熱鐵屑在掉!掉到身上就開始燒啦!沒看到我衣服都是洞嗎?哪像你好好躺在雜物下昏迷?”
“……”夏佐輕輕的嘆了聲:“沒被夢魘傷到吧?”
夏佐沒有忘記,維拉被夢魘咬傷的那次忐忑。
替自己手臂與腿上傷處上藥與紗布,防止感染,維拉搖頭。
夏佐則仰頭打量了天空與周遭環境。
“這個天氣我無法生火,你能嗎?”他問。
維拉搖頭:“我有帶油與火焰噴槍,但沒有意義,現在雨太大生了也又小又是黑煙,還容易熄,其他人生火是因為畏寒和驅趕畏光夢魘,我們有乾衣服和睡袋,晚上還有夢守巡邏,不需要。”
他們開始低低談論之後對策,天色一點一點黑了。
說好要翻過山頭往東,抵達城鎮就可以放心了,至於要不要集結同伴,兩人都持反面意見。
因為夢魘不敢靠近他們,而野獸不構成威脅,那麼就不需要帶上累贅降低速度。如果是怪胎小隊成員還可以考慮,其他人就不太有意願了。
有過殘耳軍旅童年的他們,兩人就足以面對各種情況,不需要依賴學園其他人等。
只是維拉想了想,還是道:“看狀況,如果適合可以救一救?”
“讓他們欠人情嗎?”
“嗯,”維拉點頭,“說不定這些人會因此在未來救我們一命。”
夏佐托腮看著維拉,半眯黃眸,涼涼笑了。
“隨你,”少年輕聲哼笑,聲音裡有鄙夷:“我是覺得你太過理想了。”
維拉笑著聳聳肩。
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太過理想。
拿出身上食物,維拉判斷以兩人負傷又要跋涉的狀態,這些食物大約只能撐三天。
“之後如果雨停,就可以生火烤動物來吃,不然可能就要吃生肉或樹皮青苔,”維拉拿起易腐的沙拉麵包,撕了一塊丟入嘴裡:“我那火焰噴槍是拿來生火的,拿來烤肉,大概只夠烤一隻大兔子吧?”
也拿起一塊白麵包,夏佐點頭咀嚼。
兩人陷入各自沉思的沉默,好一會,維拉才伸手去探看夏佐額角瘀傷,打破彼此神遊狀態。
指腹輕壓夏佐撞昏時留下的那瘀傷,腫了好大一個包,她有點憂心。
“撞擊之後,你有流鼻血嗎?”
夏佐搖頭,挪開維拉的手。
“什麼都沒有,只是一般撞傷,”他輕聲道:“不是那種致命的撞擊,放心吧。”
吃完晚餐,兩人談論起晚上輪班戒備問題。
“其實根本不必戒備,”拿出兩個睡袋,維拉散漫道:“如果我失眠,那就是我戒備,如果我睡著,就是我的夢守戒備。”
正用能力展開睡袋鋪在地面的夏佐,有些傻眼看著維拉。
“你要讓鯨魚在這森林飄來飄去?”
夏佐看過維拉在睡眠時,成功在現實世界實體化的夢守,那是夢魘最害怕的東西,也能對活物造成精神傷害,但那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