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冷颼颼的,與其他浮雕處處的樓層不同,陰暗又一片死寂,讓人很不舒服。維拉將凱里的紙張,交給看管禁閉室鑰匙的管理員,那個人很快就將鑰匙交給她了。
沒有多餘詢問刁難,只是告誡她時間晚了,要她儘快歸還鑰匙。
循著鑰匙的號碼找到了牢房,發現牢房其實離管理員所在房間,有一段距離。
如果班傑明自己開門逃了,管鑰匙小房間裡的管理員也不會發現吧?
但到了人家地盤就要聽人家的話,維拉嘆氣,班傑明這蠢蛋怎麼一開始就被關禁閉?要做到這地步也不容易。
與她同為開鎖天王的班傑明,沒工具也只得被卡在這爛門裡,大約正在自怨自艾吧。
喀喳一聲,維拉用那把沉重的大鑰匙,開啟了那扇老式厚重的門。
夜晚的禁閉室裡一片漆黑,散發絲絲寒氣,牆上凹洞裡放有一小顆白色的夜光石,卻遠遠無法照亮整個牢房。
維拉看見外邊的門開啟後,裡面還有一層鐵欄杆。
也是,如果她手上這把鑰匙就能把人放出來,那管理員也不會給她了。
禁閉室裡被那顆小夜光石照的昏暗,又白慘慘的,只能隱約看見角落靠了一個少年,披著黑色風衣,戴上了兜帽,看不清臉孔。
“班傑明,”維拉嘆氣,在鏽跡斑斑鐵欄杆前坐下“你怎麼就被關禁閉了?做了什麼呀你?”
班傑明卻沒有回答,只是稍稍動了動,把臉轉向牆壁那邊。
她迷惑,這不是班傑明正常應有的反應。
“怎麼了?班傑明?你受傷了嗎?”
角落那邊還是沒有回應,維拉只得從隨身空間裡拿出夜光石,瞬間那個偏大的夜光石放出暖黃光芒,將角落照清楚了。
維拉這才看見,少年手腳上都有黑色的詭異鐐銬,厚重又散發詭譎氣息。
“那是什麼?你動不了嗎?”
有點急了,維拉起身就從空間裡拿了開鎖的工具,三兩下喀喳開了鐵欄杆的鎖,但正要推動厚重的欄杆牢門時,那少年卻說話了。
“我不是班傑明。”那少年寒聲說道,拿下風衣黑色兜帽,露出了張端正漠然的臉,一雙帶刺般雙目冷冷瞪著她。
“這樣可以滾了嗎?別給我惹麻煩,”少年由下而上瞪著她,出鞘匕首般的涼冷目光,他惡聲道:“吵死人了。”
說完,少年靠向了後面的牆,一雙黃玉般雙目鄙夷瞪著維拉,像是看她何時要滾。
維拉呆呆看著那個少年。
少年剛拿下兜帽那瞬,她就知道那不是班傑明。
班傑明發色是帶著藍的深青色,而不是少年那頭隨處可見的棕色頭髮。
可少年耳上,維拉看見,的確帶著他們殘耳軍團的耳飾,還跟她一樣高達三雙,這的確是殘耳的人,凱里沒騙她,沒有人跟她一起被送來這,前一個被送來的殘耳也不是班傑明。
那麼班傑明究竟有沒有被捉?
如果被捉,是被送到不同的地方,還被殺掉了?
想要在班傑明前面轉圈、展示這身制服的興奮,瞬間被澆熄,心好像空了。維拉垮下肩膀,明明有滿腹的話想說,也曾真的以為他們能夠再繼續搭檔,用他們高超默契一同走下去。
不過至少還有其他殘耳,維拉跌落谷底的情緒稍稍回升了些。
她看向眼前的少年,發現那個棕發少年還冷眼看著她,眸光帶刺。
少年一頭棕發蓬鬆,是隨處可見的深褐色,卻有著讓人過目難忘的端正五官。
眉濃而凜凜,呈微微的倒八形狀,難以親近的不友善。縝密眼睫之下,黃玉顏色雙眸倨傲,帶刺般凌厲,一種有著陰霾的敵意。
那姿態與敵意,讓維拉想起很多東西。
想起一種有著長長棘刺的花叢,她曾經不怕死的伸手去摘了好幾朵花,只為了要送珍妮阿姨。
被長刺劃開的痛意維拉永遠記得,還有那雙被弄的面目全非的手,那時班傑明還說,好要快要看見面板之下的骨頭了。
眼前少年的眸光,是她曾經在長輩對敵時看過的,一種面對外人的反感,同時也讓她想起第一次被鋒利匕首劃開面板時,那種刀尖沒入,刷一聲劃破血肉的涼冷痛覺。
夜光石映照下,維拉看清了少年的耳飾。
──攻擊中階,防禦中階,偵查初階,典型的戰鬥型人員。
而少年看起來才比她稍大而已,十四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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