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思莞學的詩詞本就比白江嫋她們少,自然是有些為難。
“自然可行。”柳惜煙倒並沒有刁難她。
“那便好。半窗月印梅猶瘦。”宮思莞頓時鬆了口氣。
“辛夷花謝早梅開。”因著出身書香世家,原主本身就是個才女,再加上白江嫋從前的語文水平並不差,她看上去甚是輕鬆。
“白玉堂前一樹梅。”江玄瑾說完,斜睨了一眼白江嫋。
“看來大家都好生厲害,接著來,梅子黃時日日晴。”柳惜煙輕笑一聲,玩心更甚。
“玉梅開到北枝花。”楊雪菲抬頭看著白江嫋,有些詫異於她的才學。
“這……待我好生想想。”楊依然沉吟了好一會兒,“嘻嘻,有了,撲落梅梢穿度竹。”
“暗數青梅立樹陰。”易安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
“畫橈寒漾梅風去。”宮思莞學著從前夫子的模樣煞有其事地搖頭晃腦。
白江嫋的腦海中早早地便浮現了不少的詩句:“聞君寺後野梅發。”
“又見疏枝月下梅。”白江嫋話音剛落,江玄瑾便接了下去。
“太子妃娘娘說的詩句,我怎的沒聽過,莫不是自己杜撰的?”楊依然就一直等著白江嫋出錯,她才好發難。
“這一句是詩人黃庭堅所作的《從張仲謀乞臘梅》中的一句,聞君寺後野梅發,香蜜染成宮樣黃。”白江嫋淡定從容地解釋著詩句的出處。
“黃庭堅是何人,姐姐,你可有聽過?”楊依然卻疑惑地看著楊雪菲道,畢竟楊雪菲出嫁前可是公認的才女。
“不曾。”楊雪菲搖了搖頭。
“我也不曾聽過,想必是我們孤陋寡聞了些,這……姐姐不若換一句?”這番場景正是柳惜煙所盼望的,自然配合著楊家兩姐妹。
“若是能換,那這規則可是有些不太公平了些。”楊依然不依不饒地,絲毫不願放過這嘲諷白江嫋的大好機會。
柳惜煙一臉為難的看著白江嫋,在楊依然的咄咄逼人下,嘆了口氣:“哎,姐姐,我也沒辦法了,那這局……”
柳惜煙想說這局算白江嫋輸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得易安突然出聲:“黃庭堅?可是號稱山谷道人的那位?”
“正是。”白江嫋瞥見易安給她使的眼神,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附和著易安。
“原來如此,山谷道人是位有才的隱世詩人,他所有的詩都鮮少流傳出來,所以世人只知山谷道人的書法,卻並不知他的詩詞也同樣驚豔。”
易安的話一出,楊依然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江玄瑾搶了先:“先生果真是見多識廣啊!佩服!”
江玄瑾看似吹捧易安,實則是幫著白江嫋說話。
柳惜煙等人如何聽不出江玄瑾話中意味,只得做罷。
這一番爭論下來,眾人都覺得沒了意思,便不再繼續。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冰涼如水的月光與梅林交相輝映著。
“太子妃姐姐,妹妹想去如廁,可是妹妹有些怕黑,不知姐姐可否相伴?”柳惜煙可憐兮兮地看著白江嫋。
白江嫋不知柳惜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並不是很想理會她:“妹妹不是有婢女嗎?”
“有姐姐保護,妹妹才能安心些。姐姐權當是坐了這般久,活動活動筋骨吧。”柳惜煙繼續央求道。
“聽聞太子妃娘娘素來善良,太子府的眾姐妹也都相處和睦,柳側妃,你的這小小請求想必娘娘是不會拒絕的。”楊依然旁敲側擊,幫著柳惜煙說話。
白江嫋深深看了楊依然一眼,不知這兩人又想做什麼。
但是轉念一想,她有武力,又有武器傍身,柳惜煙不過是個弱女子,應該也不能拿她怎樣,正好如了她們願,看她們究竟是何目的,白江嫋索性就應下了。
跟著柳惜煙一路來到淨房,順便也解了手。
江玄瑾環視著他正身處的這個陌生的房間,嘴角微勾,邪肆一笑。
他本在自己房間休息,柳惜煙身邊的紫菱卻突然跑過來將他人領至後院最東邊這個偏僻的地方。
紫菱只說了一句“我家娘娘說了,殿下馬上便能如願,而且其他人此時皆在賞梅,無人會知曉此事”,便走了,只剩下他一人。
若是他還不明白柳惜煙的企圖,便白鑽研了這麼些年的心計。
只怕待會柳惜煙的人丟過來的,便是中了**的白江嫋。
再晚些,柳惜煙便會帶了所有人來尋白江嫋,然後正好捉姦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