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一道玄色身影便從亭子旁的假山後緩緩走出,眸光看著四女離開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笑容卻是有些邪魅。
隨後他轉身離開,神色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文儒雅。
白曉靈問清了柳惜煙出嫁前的院子在哪,便徑直來到了惜煙院。
只是她還未踏進院子,就被惜煙院的精緻佈局吸引了注意力。院中有假山流水竹林,就連鞦韆旁用來照明的油燈都是用琉璃製成。
白曉靈本來以為東宮裡的房屋便已經是除了皇宮之外最好的建築了,卻不曾想柳惜煙的閨房便如此奢華,就連白江嫋的沁竹院也完全比不上。
白曉靈心中忍不住羨慕的同時也泛起了一陣酸澀感,若是自己也有柳惜煙那樣的出生,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處處受人白眼?
可是她卻忘了,如今的柳惜煙也並不好過。
興許是白曉靈在此處駐足過久,眼神又痴痴地望著院中,守在院門口的兩個婢女警惕地盯著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沒過一會兒,白曉靈回過神來,一邊感嘆著柳家的富庶,一邊抬腳朝院中走去。
那兩名婢女連忙上前攔住了她。
“你們可知我是誰?”白曉靈瞪圓了眼睛質問道。
怎麼她到哪裡去都有人會攔她?
其中一名婢女福身客氣地說道:“這位小姐,實在是抱歉,不論你是誰,側妃娘娘都說了一概不見。”
“我可是白家二小姐!與柳姐姐很是要好!”白曉靈著重強調了“要好”二字。
只是這兩名婢女明顯是沒有聽過白家二小姐這號人物,疑惑地對視了一眼,但由於自小受過的良好教養,並沒有直接問明白曉靈的身份,而是道:“白小姐,您還是先回吧,我們家娘娘正在氣頭上呢!”
見這兩名婢女油鹽不進,白曉靈眼珠一轉,踮高了腳朝裡面高呼:“柳姐姐!柳姐姐!靈兒來看你了!”
兩名婢女並沒有見過如此陣仗,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而此時正好小茵開了臥房的門,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聽得她道:“白小姐,娘娘有請!”
兩名婢女聽聞便垂著頭退到了一邊。
白曉靈卻趾高氣昂地對著她們說道“你們還真是不懂規矩,本小姐都說了與柳姐姐要好,柳姐姐定會見我,你們還敢攔我……”
“白小姐,請!”小茵本就看不慣白曉靈這番態度,見她在柳家還敢放肆,忍不住語氣重了一些。
只是白曉靈明顯不會看人臉色,嘚瑟夠了這才走了進去。
“柳姐姐!”
柳惜煙卻對她怒目而斥:“我不是都說過不能明目張膽的來見我嗎!你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我二人聯手了?你知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一旦暴露,白江嫋定會有所警惕!蠢貨!”
“這……”白曉靈並未因為柳惜煙生氣而感到害怕,反而說,“白江嫋如今都禁止我入東宮,我有苦都無法找柳姐姐訴說。故而靈兒想著,這裡是柳府,素來聽聞柳府家規森嚴,想必下人們自然是不會將主子們的事胡亂宣揚的罷!”
“說吧,找我何事?”柳惜煙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許。
“也沒什麼大事,方才經過後院涼亭時聽見了柳姐姐的聲音,便想著來看望一二!不知柳姐姐的病可好些了?”白曉靈自顧自地坐在了椅子上,朝小茵招了招手,示意她給自己倒杯茶。
小茵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禮數之人,但是卻仍舊忍著脾氣給白曉靈倒了杯茶。
白曉靈似是十分享受這種被人伺候的感覺,抿了口茶,發現這茶口感極好,又忍不住一口將之喝完。
一旁的柳惜煙並未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有白江嫋那個賤人在,我的病哪裡能好!”
白曉靈又讓小茵給自己倒了杯茶,惡狠狠地說道:“既是如此,柳姐姐可想到對付白江嫋的法子了?這般可恨的人,早該除去才是!”
白曉靈想到自己還在禁足在祠堂受罪的母親,就對白江嫋恨得牙癢癢。
柳惜煙轉頭看著白曉靈的樣子,似是想到了什麼,笑道:“你可是提醒我了,這法子嘛,倒是還真有一個!只不過需要你來配合我。”
“是要如何做?柳姐姐儘管說,靈兒願盡一份綿薄之力。”一聽有法子,白曉靈眼睛便亮了。
“其實很簡單,”柳惜煙勾起了白曉靈的好奇心,卻又打住了,轉頭看向身旁,“小茵,你去瞧瞧那些個下人是不是又在偷懶了!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