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宴上時,已是接近尾聲了,祁皇、蘇皇后與一眾妃子提前回了宮,江玄瑾與江玉珩還在有說有笑,看上去喝了不少,已都有些醉意了。
白江嫋剛落坐,手就被江玄瑾牢牢牽住。
“放手。”白江嫋一邊掙扎,一邊低聲冷喝道。
江玄瑾的目光這才輕飄飄地落在了白江嫋的身上。
和以往日常冷淡的眼神不同,他的雙眸上似是蒙了一層迷離的光芒,而這光芒深處,卻是無盡的寵溺。
白江嫋完全被他眼底深處的寵溺包裹著,心下一震,但是又立即窘迫起來。她迅速別過臉,掙扎的動作微微大了一點,卻又有所收斂,怕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江玄瑾卻仍然不願放開。
另一邊宮思莞一看白江嫋回來了,興奮的跑了過來,一屁股就在白江嫋對面坐了下來。
“白姐姐,你可算回來了,你一走我都找不到人說話了,可悶死我了,早知道我就同你一塊兒出去走走了。”
話音剛落,宮思莞才發現白江嫋與江玄瑾之間微妙的氣氛。
江玄瑾的目光一轉不轉地盯著白江嫋,而後者卻彷彿避之不及。
宮思莞心思一轉,連忙替白江嫋開脫道:“那個,太子殿下,我可以請白姐姐到那邊同我說說話嗎?我可要無聊透了。”
“你不用請求他同意,我又不是個物件兒,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走,我們到那邊去。”
白江嫋瞪著江玄瑾,良久,後者才鬆了手。
待白江嫋和宮思莞離開後,江玉珩這才靠了過來,手中不知又從哪裡拿了滿滿一壺酒,給江玄瑾倒了滿滿一杯。
“玄瑾,沒想到,你也有難過美人關的時候,嫂子就離開一小會,又不是見不著了,這麼依依不捨,來來來,咱倆接著喝。”江玉珩毫不顧忌地調侃他。
江玄瑾垂頭笑了片刻,又是一杯酒一飲而下。
宮宴結束,眾多官員相繼離開了皇宮。估計是今日實在高興,許多官員都是被家眷攙著上了馬車。
夜色深沉,寒風朔朔。
白江嫋先將宮思莞送上她的馬車,叮囑她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待宮思莞的馬車駛離後,她才回頭恰好看見戍一正與江玄瑾說些什麼,而江玄瑾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意,大概是戍一將她碰到江景瑜的事情告訴了他吧。
她也沒有多想,徑直上了馬車。
不多時,江玄瑾裹挾著一股寒意上了馬車。白江嫋的臉色微變,刻意與他保持了距離。
出乎意料的,江玄瑾並沒有計較什麼,看上去心情大好。
馬車緩緩駛向東宮,車廂搖晃著,白江嫋不覺有些睏意襲來。她的頭就靠在車廂壁上,意識有些昏沉。
迷糊間,有股炙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還帶著微醺的酒香。
下意識一睜眼,就只見江玄瑾的臉近在咫尺,驚得白江嫋往後一縮,眼神微微躲閃。
“你幹什麼?”白江嫋抬手抵住江玄瑾的肩膀,防止他再近一步。
而江玄瑾嘴角的笑意似是更深,他直接靠著白江嫋坐了下來,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想要將她往懷中帶。
“江玄瑾!”白江嫋氣急敗壞,躲避著江玄瑾的手,眸中隱約有怒火翻湧。
“嫋兒,別鬧。”江玄瑾定定地看著她,語氣輕柔。
不知為何,白江嫋的動作當真停了下來,她看著他的雙眸,又愣了片刻。
又是這種眼神。
和剛才在宮宴上的眼神一模一樣。
可是,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自從上次從飛霧山莊回來,白江嫋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沉溺在江玄瑾的溫柔鄉里;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江玄瑾對她好的原因不過就是為了利用她牽制江景瑜罷了。
但是,現在。
她的心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安靜的車廂內,溫熱的呼吸交纏著,還有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抑制住的心跳。
“嫋兒……”
江玄瑾低聲喃喃,眼神就這樣帶著極致的溫柔,牢牢地鎖定了眼前美人兒的唇。
兩人的呼吸越來越近。
就在江玄瑾迫不及待想要品嚐眼前的唇時,耳邊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一聲冷哼。
在這麼安靜而又旖旎的氛圍顯得尤為突兀,周遭的空氣頓時凝固了起來。
江玄瑾的動作一滯,一抬眸,便撞進了宛若冰窖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