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本該在熟睡中的白江嫋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目不轉睛地直視著眼前的床頂,眸光有些呆滯。
被關在這處小小的別院之中已經四日了,這四日她彷彿完全與世隔絕一般,全然不知外界的一點訊息,也沒有任何一人來探望。
在這裡,雖說一日三餐都吃的很好,下人們也絲毫不敢懈怠,卻始終令她感覺不舒服。
自然,她這四日也並沒有虛耗時間。
她每一日都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仔細打探整處別院的下人與暗衛分佈。
白江嫋微微定了定神,悄悄地下了床,重新換上了衣物。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窗前,仔細聽著窗外的動靜。
確保安全後,動作極為迅速地翻窗而出。
白江嫋想循著記憶一路往側門而去,卻遠遠地瞧見拂冬與一男子站於庭院中。
看拂冬低聲下氣的模樣,彷彿很是尊敬。
白江嫋不由得有些好奇,悄悄地走近。
待得看清那男子的真正面目,那一瞬間,時間戛然而止。
白江嫋彷彿失盡了力氣般,身子有些站不穩的搖晃了一下。
眼前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只聽得兩人的對話。
“太子妃近來如何了?”那是一個極為熟悉的男聲。
“回統領,娘娘一切安好,只是……”拂冬略微頓了頓。
“只是什麼?”男子的語氣十分淡然。
“只是娘娘好似有些不安,也很不喜歡這般的生活。”
“主子說了如今還不到時候……”
後面的,白江嫋便再也聽不進去了。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回了那間陌生的房間的,也不知道她為何又要回了那牢籠。
她只知道,她的腦海裡一直盤旋的,是江玄瑾的身影。
是的,剛剛與拂冬談話的男子,正是江玄瑾的侍衛統領,戍一,她怎麼都不會認錯。
她之前一度懷疑是幕後之人是江玄瑾,因為除了他,應該再沒人有那般通天的本領,能在戒備森嚴的太子府中擄走堂堂太子妃。
可是每當想到這,白江嫋又趕快的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她不相信江玄瑾會對她無情至此,會狠心的將她如囚犯一般關在這個小小的別院裡。
她也實在無法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去解釋,江玄瑾為何會突然要囚禁她。
老天往往就愛這般,當你心中一直不願相信時,他便會將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你眼前,由不得你再繼續自欺欺人。
人生也往往就是這般的戲劇性。
這一夜,白江嫋沒有絲毫的睡意,只呆呆的,盯著床頂看了一晚。
第二日,江玄瑾一大早便收到了太后昏過去的訊息。
江玄瑾匆忙帶著柳惜煙進了宮。
“向太醫,太后身子一向康健,怎會好端端的昏倒呢?”江玄瑾看著悠悠轉醒的太后,不知道她又是唱的哪出。
“這……請殿下恕罪,微臣學識淺薄,查不出太后娘娘的病因。”向太醫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害怕江玄瑾責罰,跪在地上的身子抖得十分厲害。
“這般無用,那還留你做什麼,來人,拉出去杖斃。”江玄瑾威嚴的聲音,聽在向太醫的耳朵裡便是一道催命符,趕忙不停磕頭求饒。
“瑾兒,這不關向太醫的事,大師一早便與我說……今日是那不祥之人的生辰,自然這帶煞的命格便更加厲害些。”太后的聲音聽上去略帶了絲虛弱,看在江玄瑾眼裡,卻格外好笑。
江玄瑾不欲與太后多說,便打著馬虎眼,沒說幾句,就告退去了御書房。
等江玄瑾前腳剛走,太后便遣退了所有宮人,只留下了柳惜煙與錢嬤嬤。
永壽宮一清淨下來,太后立馬恢復了精神,全然沒有方才的虛弱欲昏的模樣,倒看的柳惜煙一愣一愣的。
“太后娘娘,您?”柳惜煙呆呆的看著太后,話都說不出來。
“煙兒,你是想問哀家為何要演上這麼一出?”錢嬤嬤扶著太后緩緩坐了起來。
“側妃娘娘,太后娘娘這些日子的一番辛苦,全是為了你呀。”錢嬤嬤瞥見了太后給她的暗示,這才語重心長的對柳惜煙說道。
“這?”柳惜煙有些犯迷糊,聽不太懂錢嬤嬤的所謂“一番辛苦”是何意思。
“側妃娘娘,你想啊,今日是誰的生辰?”錢嬤嬤一步一步引導著柳惜煙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