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江嫋無語凝噎。
原來後招在這。
正巧這時綠芙前來稟告說熱水已經燒好,請白江嫋前去沐浴。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沐浴完便回來休息,你也不準再熬了。”白江嫋佯怒般瞪了江玄瑾一眼,便又走了出去。
不過半個時辰,白江嫋沐浴回來,卻見軟塌上的那道熟悉身影沒了動靜。
白江嫋好奇走近,卻見江玄瑾已經躺在軟塌上睡著了,他的懷中還抱著一本她帶回來的醫書。
絲絲情緒頓生,白江嫋跪坐在地上,趴在江玄瑾身旁,凝視著他的睡顏,心下百轉千回。
近來京城內由於疫病之事恐慌四起,連帶著京城附近的幾個城池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想必朝中事務必定繁多,而江玄瑾不僅憂心朝廷,還要憂心她的事情。
一定很累吧。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一整日的疲憊這時忽然襲上了全身,想著想著,白江嫋竟也直接睡著了過去。
翌日,白江嫋是在自己床上醒來的,而軟塌上的江玄瑾卻是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去上了早朝。
“綠芙。”白江嫋坐在床上輕聲喚道。
綠芙推門而進,卻是一臉驚訝地說道:“娘娘怎地這麼早便醒了?太子殿下才離開沒半個時辰呢。”
“是嗎?”白江嫋看向窗外灰濛濛而將亮的天,原來還在卯時。
但是她實在是睡不著了,一清醒過來,一股焦躁之感便湧上了心頭。
既然睡不著了,那麼她得繼續翻閱那些古醫書了。
畢竟,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她和易安救命呢。
然而一連兩日,白江嫋與易安的進展都不是很大。
白江嫋依舊每日上午去白府看望方明玉,再從白府偷溜去城外。
方明玉的情況也開始變得糟糕,在小雯的照顧下,高熱倒是退了些,只是頭疼、驚厥的反應越發劇烈,身上也開始發起了紅疹。
城外死去的患者數還在不斷增加。
白江嫋也越發急躁了起來。
這日,白江嫋一直把自己關在沁竹院,直到江玄瑾為她準備的安神茶的作用起了,她這才感到睏倦去睡了。
夢裡,是她記憶中在現代的過去。
白江嫋這一覺也並未睡得太久,畢竟睡得不踏實,但總歸還是比沒有休息要好。
醒來之後,白江嫋只稍稍梳洗了一下就往寒風院跑,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不是硃砂根,不是刺黃柏,不是坐鎮草,那還缺的藥到底是什麼呢?到底是什麼……”
白江嫋推門走進,入眼就是鬍子拉碴、眼窩深陷的易安在那自言自語,精神明顯已經到了要抓狂的邊緣。
“是魚膽草和金絲矮陀陀。”白江嫋出聲提醒。
易安循聲轉了過來,沉寂的眼中劃過一絲光亮:“你找到古書上的記載了?”
白江嫋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是這兩味的?”易安疑惑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看過的新聞嗎?世界衛生組織關於烈性傳染病的一篇報道。”
“我記得,其中宣佈了最古老、死亡率最高的天花病毒就是被徹底消滅的一種。”
白江嫋反過來問他:“然後呢?”
易安緩緩回憶:“而R國擔心其他國家會利用這些傳染病做成生化武器,想要世界衛生組織批准能夠大批次生產那些疫苗。”
“這個時候,我記得教授有說過一句,我們國家種植有獨特的矮腳苦蒿和矮陀陀,根本無懼那天花病毒。”白江嫋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我怎麼把這句話給忘了,那矮腳苦蒿的別稱就是魚膽草。”易安興奮的站了起來。
白江嫋卻又說道:“不過我覺得‘天花’沒這麼容易解,你要不要試著將埃蕾的劑量增多一些。”
“自然是沒這麼簡單,若是這藥方是正確的,那麼就只差一味藥引子。”易安臉上的頹敗之色一掃而空。
“什麼?”
“曾經得過天花後痊癒的人的血或是天花粉。”
“我這就去搜尋。”
白江嫋換了裝,急急出了門,也沒過多掩飾行蹤,直奔城外去了。
這件事自然是被林煜稟報給了江玄瑾,江玄瑾聽說後大吃一驚,也不顧這幾日白江嫋有多勞累辛苦,狠狠地責罵了她一番。
白江嫋卻沒有將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