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馮臨是被祁皇賜死,所以馮家人也不敢大肆操辦喪事,只得先將馮臨的屍體運回了江南老家安葬。祁皇特許馮義先回江南安頓好馮臨的後事,再回京城述職。
梁茹珍因著馮臨的死大病了一場,養了幾天,受馮義之命,託馮義往日的同僚在京城買下了個別院作為馮府定下了。
馮臨的頭七一過,馮義便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
江玄瑾從御書房出來便正好碰上了前來覲見的馮義。
“太子殿下。”馮義垂眸作揖。
江玄瑾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馮將軍,多年不見,您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可一定得保重身體啊。”
“邊城風沙大,天氣惡劣,條件艱苦,微臣的身體自然與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比不得。”馮義往旁邊退了一步,眸光晦暗不明。
江玄瑾心知馮義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他,但是仍舊故意戳他痛處:“馮將軍保家衛國,嘔心瀝血,這馮小將軍卻不爭氣,馮將軍還請節哀順變。”
馮義臉色微變,雙手攏在袖中,不由自主地握緊。中年喪子是他最深的痛,然而害死他兒子的人就在面前,他卻動不得。
“多謝太子殿下的關心。”馮義扯了扯嘴角,強忍住內心翻騰的恨意。
此時,正好胡庸奉祁皇的命來宣馮義進御書房,看著門外兩人詭異的氣氛,不由得乾咳一聲。
“本宮先行離開了,馮將軍再會。”江玄瑾似笑非笑,拂袖離去。
馮義冷冷地看著江玄瑾離開的背影,直到胡庸出聲提醒,這才恢復神色,跟著他走近了御書房。
馮府。
一道纖細的身影立在院中,時不時望向主廳的方向,眉間添了幾分焦慮的神態。
此人正是吳璇。
她早早便等在主院外,想要見到馮義,然而到現在依舊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內心不免急躁起來。
正當這時,一道低喝聲從身後傳來:“你怎麼還在這裡?”
吳璇回頭,發現正是梁茹珍的身邊的丫鬟——巧蓮。
巧蓮跟在梁茹珍身邊許多年,所以也十分清楚吳璇的身世。她同馮家的其他人一樣,從沒將吳璇當做馮家小姐看待。
“我……”吳璇立即裝作一副怯懦的模樣,想要辯解,巧蓮卻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吳璇的手,往偏院扯。
見吳璇掙扎得厲害,巧蓮雙眸一橫,毫不客氣地吼了她一句:“別亂動,和我去見夫人。”
吳璇嚇得一個顫慄,不敢說話,也不敢再抵抗。
她就這麼被巧蓮帶到了梁茹珍的院子。
“夫人,這個賤人一直在主院外面徘徊。奴婢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便擅自將她帶了來見您。”巧蓮用力一拉,吳璇差點便一個重心不穩摔到了地上。
一見到吳璇那令人生厭的面孔,梁茹珍這連著好幾日堆積起來的怨氣以及怒氣盡數都撒在了吳璇身上。
“你個掃把星,你一回來就沒好事,是你剋死了我們臨兒,你現在還在主院外面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麼?還想害死本夫人嗎!”
語罷,梁茹珍還隨手抄起一旁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吳璇的身上。
碎片飛濺,一塊碎片從吳璇的臉頰擦過,血珠瞬間就滲了出來。
吳璇捂著臉,狀似被嚇了一大跳:“母親,萱兒沒有。”
“放肆,母親二字也是你一個低賤之人能喊的!”梁茹珍猛地一拍桌子,語氣狠厲。
巧蓮看著吳璇低著頭傻站著,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窩上,吳璇吃疼被迫跪了下來,雙腿正好跪在了茶杯的碎片上,碎片扎入面板之中,不一會兒,便有鮮血滲出,染紅了吳璇的白裙。
“夫人,萱兒知錯了,萱兒只是想來看看您身體是否好些了,萱兒好疼啊。”吳璇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神悽悽望著梁茹珍。
只是那眼底深處,卻暗含著刻骨寒意。
她同梁茹珍打照面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自己的臉和膝蓋便已經受了傷。
這堂堂馮夫人,心思還和以前一樣歹毒。
梁茹珍卻是懶得瞧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想要喝茶,卻發現茶杯已經被自己砸了。
一旁的巧蓮連忙給她換了茶杯,順帶斟好了茶水。
梁茹珍滿意地喝著茶,冷哼道:“哼,你覺得本夫人會相信你?你只怕是在心裡詛咒本夫人早死呢吧?”
“萱兒……真的沒有。”吳璇垂下眼眸,淚水早已溼滿了臉龐,眼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