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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的青王殿下已經明瞭的出言打斷,“不必了。”

“是。”斯文的狀元公子絲毫未有被拒的窘態,微笑著答應後轉身往後面的馬車行去,登了最後的一輛。

帝少姜一撩車簾,不出意料裡間某位已經坐的四平八穩理所當然。她便面無表情的進了馬車坐了,動了動唇。“啟程。”

車伕利索的駕了車,外間站得整齊的宮侍齊齊盯著一隊人揚長而去。皇帝安排的宮人,還得遲主人兩日才趕往汴陽,此次不過是與將來的主子打個照面。

女侍官冬笙看了那幾輛馬車連同黑衣騎走遠,抹了抹額,嘆口氣,“看來不是很好相與啊,”一揚手招了宮人,“今後要提著心了。”

聞名不曾見面的青王這次格外乾脆的將自己暴露於青天白日之下,那張臉無疑給了眾人深刻的印象。但卻無端的讓人覺得有風雨欲來的趨勢,大概是某種東西再也不需掩藏的大意了。

卻說對著那位古怪的銀髮男子,帝少姜向來少言少語。白浮也不算什麼多語的人。

“塗宜世子似乎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他少見的主動開口,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長時間的相處,帝少姜實在不抱希望能從這人稀少的表情中探尋到什麼特殊含義。

她往坐榻上靠了靠,閉了眼恍若未聞。

白浮別有深意的掃了她一眼,意外的再接再厲,“你一向不曾如此寬容,世子孤離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銀髮公子偏了偏頭,膝上落滿銀月風華,樣貌驚為天人,“聽說你又一次放過他。”

涼華閣主人與帝少姜的相處頗為奇怪,並非親近,又非疏遠。白浮對世事上心甚少,但對面前這個人卻奇異地收不回關注,撇開兩人都非正大光明之士的事實,認真說起來,似乎有點君子之交的意味。

帝少姜一如既往的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

白浮等了一刻沒有得到答案,只好自行揣測,“只是因為孤離是閶闔世子?”。

帝少姜冷哼了一聲,似乎是笑了一下。

白浮目光轉了轉,“不是?”一副靜待解說的虔誠與耐性。這個人,似乎並不懂與人打交道所必需的常情和迂迴。

帝少姜對望過來,表情極淡,“你師父一定忘了教你……”

“戲看久了會有入戲難逃的危險。”

男子不答,默默的審度她話裡的意味。帝少姜側著身以手支額,目光幽幽還放在他一身耀眼的銀髮上。她多數注目他的時候視線皆放在那頭顯眼特別的長髮上。“你師父是個聰明的師父,卻又是個蠢笨的長輩。”

“什麼色彩都染不上是種惡習。只會追逐別人的故事,就算永遠守得住本真的空白不被漸染,那麼當厭倦的時候,你選擇什麼樣的後繼呢?”

沒有過痛感的人,如何能感知某刻的滿足?欲,望,才是人的本質。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白浮這種人,過於無趣。

涼華閣主人似乎有所明悟,抬了抬眼皮,不見波動卻有薄厲的戾氣溢位,“厭倦了,自然,殺掉。”

是一種不諳煩擾,本能對變動採取割除的應對態度。

“你是在告訴我,厭煩這場戲之後,覺得我無趣了,便會殺我?殺得了再說吧。”帝少姜驀地低低笑起來,慢慢閉上眼靜息,“哎……這才是真正的白紙一張。”

看過萬千他人的苦樂,空白依舊是空白,某日,會不會有一則墨字最終鐫刻於這樣一張無慾無求的紙上?七情六慾都是化外之事。真是幸福的人……

可這樣的人卻讓人總有毀之徹底的衝動。

帝少姜任自己半沉入沉穩的休憩中,暗暗壓抑下某種黑暗的心緒。

她當然會放過孤離。

無有人知道,時光隔離千載,空間遠離不止萬里,可是這個人卻有與她驚人相似的人生□□。難道不值得她放他一次麼?

如果孤離長成了那個記憶中的自己,帝少姜,昨日,你還會不會留他一命?半夢半醒間,帝少姜問了自己這樣一個問題。她生而為那個人的時候,並不是為恨某個人而活。儘管那短暫的二十多年人生她為了一個承諾聽起來也是可笑的。然而並不是相同的。

如果沒有對前世那個名為秋辰諾之人的承諾,或許她會為另一個信念,也許是金錢,也許是權力,無論什麼。又或許,在堅定踐行那個承諾的年光裡,有另一個可以轉移她目光的存在,那麼……那個時候她不會是守諾的人。秋家不是她必然的結果,但恨那所謂的‘母親’卻絕不是她支撐那段人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