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以維王殿下睚眥必報的性格,把她千刀萬剮了都有可能。
“當年殺一隻畜生都心存猶疑的女子,如今竟眼也不眨就把劍往人身上捅,虧得你沒跟嶽思凡回神劍山莊,要不然,人家爹孃當真要活蒸了你。”
落在你手裡會好幾分嗎?
嶽淡然禁不住冷笑。
微微彎起的嘴角被他伸過來的手指抹平,他的唇已貼到她耳邊,“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這個笑……滿心不屑的這個笑,一瞧見你這麼笑,我就禁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讓你討厭了,鄙夷了,據而遠之了。”
開開合合的唇撩撥她敏感的耳廓,嶽淡然忍不住癢,向後縮了縮,幸好歐陽維沒追過來,反倒往後退了一步打量她,“臉紅的好厲害。”
案上待宰的魚,不知拿刀人何時落手,嶽淡然腦子裡流過無數猜測,只能強作鎮定,直挺挺地站著;歐陽維像是故意要折磨她,半晌沒聲響,沒動作,不知道在幹什麼。
半晌,歐陽維才又嘖嘖,“你瞧瞧你,嚇得流了一身冷汗,額頭都溼了。”
鼻前飄來一陣香,他在她臉上貼了條真絲絹帕,肆意塗抹。
嶽淡然本還想泰然以對,歐陽維的動作卻越發得寸進尺,握著絲帕的手從臉滑到頸,再從領口探入前襟固執地向下。
放肆流連的手得逞了只一瞬,就被嶽淡然揮臂掙脫開。
歐陽維被胡打了幾下也不惱怒,反倒帶著笑意出聲勸道,“你身上溼了,我幫你擦,你不謝我反倒打我是什麼道理?你自己聞聞你自己,身上的味道比鹹魚還大,你昨晚到底做什麼了?”
昨晚?
昨晚她蠱毒發作,內外衣被汗洗了個透,味道當然不怎麼好。
嶽淡然受了暗示一般低頭聞聞領口,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歐陽維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劣跡一筆帶過,臉上的奸詐幾乎遮掩不住了,想著無論他如何猥瑣,她都看不見,索性放開懷抱不再裝了。
他的面目稱得上扭曲,“出側門就是鳳凰池,我抱你去洗洗。”
一邊看似不經心的說出這一句,他抱人的手已先一步伸到她背後了。
嶽淡然雙腳騰空,沒命的掙扎,動作大的像是要將胳膊腿從身體上甩掉。
歐陽維被她狂躁的翻騰弄得打了退堂鼓。
他們以這個姿態出去,下頭的人恐怕要笑死了。歐陽維念頭一轉,將嶽淡然放下,提聲向外頭叫一句,“來人。”
小喜應聲進門,不自覺地往屋裡瞄一眼,正對上歐陽維凌厲的眼神,嚇得立時把頭低到了地底下,“王爺有何吩咐?”
“差人把浴桶送進來,準備熱水。”
小喜喏喏而去,過不多時就領人將東西都備齊了。
嶽淡然全身寒毛倒豎,耳朵裡窸窸窣窣,她心裡更火上澆油一般。
等侍從們都退出去了,房中又只剩下不懷好意的歐陽維。
“不想出去洗,我們就在房裡洗,趁水還熱。”
什麼叫“我們”?
嶽淡然怎麼肯逆來順受,在被扯住的剎那閃身躲開歐陽維的糾纏,攥緊拳頭表明態度。
“內力沒了還這麼敏捷啊。”
歐陽維又笑又嘆。
嶽淡然摸著牆又退兩步,想離他越遠越好。
“不想我幫你洗?”
猶豫,點頭。
“想自己洗?”
猶豫,點頭,隨即又搖頭。
要是讓她選,她寧願不洗,就這麼髒著也沒什麼不好,洗乾淨的肉大多都是要進鍋的,嶽淡然有些自暴自棄。
“你自己洗也可以,不過現在你眼睛看不見,怎麼自己洗?”
嶽淡然想不出該用怎樣的肢體語言表達“不用你管”這麼深刻的內涵,索性無所作為。
歐陽維有些憤懣地拉住她的胳膊,將人硬拖到木桶前,“這是桶,裡頭是水,你摸摸,應該不燙;一會你自己爬進去,洗好了再爬出來,這麼往床邊走;這是門,我出去了你就把門鎖了,這樣放心了沒有。”
嶽淡然一開始還掙扎了幾下,聽他說完後才停了手,數著腳步摸回床邊,腦子裡計算距離。
“床上放著換洗的衣服,在這……摸到了沒有,內衣,中衣,外衣,我都分開來放,你出來自己按順序穿好。”
眼看嶽淡然有了配合的意思,歐陽維禁不住在心裡竊笑,“我這就出去了,你自己小心些,別淹著了,說不出話,想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