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一家人向南叩頭,將帶去的寒衣和紙錢焚化了,才與蘇氏騎馬回來。
察剌帶著耶律楚材進了大金帳,坐在御座上的窩闊臺正等得焦急,參拜已畢,窩闊臺命綽兒馬罕將燕京所上摺子遞給他,又道:“耶律先生先看看摺子。”
耶律楚材接過摺子一看,不禁大驚,他一邊看,一邊仔細地咀嚼著上面的每一句話,半天沒有坑聲。
窩闊臺眼巴巴地望著耶律楚材,見他並沒有很快言聲,等了半天,終是有些耐不住性子,咳嗽了一聲,道:“先生,你在想什麼?”
耶律楚材抬起頭,緩緩地道:“大汗……臣心中有些疑惑,漢人世侯連手叛亂,主帥出事,數萬將士決不會無人舉兵叛亂。”
窩闊臺黑黝黝的眸子閃著光,考問地道:“先生是說這摺子有問題?”
耶律楚材沉吟道:“臣不敢肯定,但臣有三不解!史天澤與劉黑馬、張柔都是汗國重用的人,身受國家大恩,金亡勢所必然,他們為什麼舍大朝,降亡虜,此臣不解之一;三大帥都是久經沙場的大將,真的想降金,定會周詳計劃,他們個個都集兵權、民權於一身,手下將士都是他們多年帶出,一旦準備降金,必然先與諸將合謀。主帥出事,將士也會興兵起事,劫其主帥,決不會等著汗廷派兵去剿殺之理,此其二;金國一次招降三位悍將,金主必然興奮異常,除了封以顯官,定會派大軍相呼應,一旦舉事,勢必河朔震驚,降將如潮,怎會這樣無聲無息,輕易喪失良機,此其三。況且折中說,史天澤封印而逃,可見既無周密計劃,又無反叛舉動,僅憑一封反信,微臣以為內中或許有詐。”
窩闊臺扭頭對亦魯格道:“還是吾圖撒合爾說得透徹,嚴加監視驛館,速押送信的使者見朕!”
亦魯格向外大喊:“帶信使。”
燕京使臣驚魂甫定地進入汗帳,雞啄米般地跪在紅氈上,一邊向大汗叩頭,一邊聲音顫抖地高喊:“奴才給大汗請安了——大汗萬歲、萬歲、萬萬歲!”
窩闊臺道:“你叫什麼名字,可知道你送的摺子中的內容?”
使者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眼睛盯著紅氈轉著眼睛道:“奴才伊順,石抹大人府上百戶,未看過摺子,不知道摺子的內容。”
窩闊臺鐵青的臉板著不開晴,道“史秉直、劉黑馬、張柔被告抓的事,你知道不知道,說,有半句隱瞞,朕砍了你的狗頭!”
伊順但覺滿大帳燭光耀眼,不敢去看龍椅上的大汗,低著頭喘著粗氣,顫巍巍地道:“這事在燕京的人有哄傳,奴才也知道一星半點,聽說孱赤臺查獲一封反信,找行臺石抹大人相商要抓人,石抹大人有些猶豫。孱赤臺大人說他已設了宴,請史、劉、張赴宴,只要石抹大答應,客人一到就動手,怕晚了誤事,石抹大人見孱大人安排好就同意了。當天晚,孱大人就在宴席上將史秉直、劉黑馬、張柔擒獲。因史天澤先期回了真定,沒拿到人,小人就知道這些,不敢對大汗有一絲隱瞞。”
窩闊臺睨著伊順,看他渾身打顫,問道:“這事發生後,金國可有動靜?”
“這事一直保密,金國該不知吧。”
“你說的可是實話?”
“奴才還想留著腦袋吃飯,不敢欺瞞大汗……”
“你下去候旨吧!”窩闊臺知他地位低下,不可能問出什麼,便放棄了追問。
使者下去,腳步聲遠,窩闊臺望了耶律楚材一眼,大聲道:“看來先生估計不錯,事情並不像想象的那樣簡單,金國有人能策反三條大魚,請功的得排長隊去汴京,怎能燕京出了事,金國至今還裝聾作啞。”
“大汗英明!”
“朕慎重考慮,想讓先生與胡土虎一起去一趟燕京。三大帥一案疑點多,先生幫著仔細查,看是不是孱赤臺中了金國的反間計,當然,如果這三個人真要自絕於朕,那朕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再有燕京不能再交給石抹鹹得卜這樣的人管了,朕要在燕京設中州大斷事官衙門,就讓胡土虎到燕京任職,今後中州的軍國大事悉聽斷事衙門的。有了統一的辦事衙門,就可號令諸道了。”
“大汗,此次去燕京胡土虎大人下面吏員如何解決?”
“胡土虎會帶一些人,你再幫助他推薦些管事的人,這也是朕讓你去的原因。待衙門建起來,案子有了頭緒,你還回汗廷,朕離不開你。”
“此事向胡大人交待了嗎?”
“已經派人叫他,先生以為這種安排怎麼樣?”
“大汗舉措英明,臣願與胡大人前去燕京。”作為深受中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