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她手就彷彿冰塊般漸漸融化消失。
姬伐月難以置信地驚怔當場: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玉蠱竟然自行宿附到她身上!
不是說要先行雲雨才會宿附於人麼?
他確信自己和她並沒有發生過男女之事,可是,眼前的一幕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玉蠱的煉製過程出了差錯?
難道是秘笈的記載有所謬誤?
“對不起”楊柳風滿是歉意地抬首輕聲道。
玉蠱已然無聲化盡,只在瑩白的掌心留下一點殷紅的朱痣。
溫溫語聲總算驚醒了姬伐月,他深深地凝視著略顯不安的人兒,半晌,才輕聲道:“這麼晚還沒睡?”
楊柳風稍稍一怔,羽睫微垂,小聲應道:“奴家明日一早要離開此地,恐怕攪擾公子歇息,故而原想留書辭行。”說著,自袖中取出一張素箋恭謹遞上。
姬伐月接過展開,但見兩行娟秀小楷:恩重如山,來生報還。
她可以許諾他的,永遠只有來生麼?
無聲勾唇,姬伐月低聲問道:“你一個弱女子,要去哪裡找他?”
“天涯海角。”
“如果他死了呢?”
楊柳風沒有回答,只是無聲地欠身一禮,淺退三步,轉身向自己房中而去。
姬伐月竟然沒有生氣,而是悵然地看著那樣纖弱的背影。
第131章 第四十四章 真情假語俱相瞞(上)
“公子屢次顧護周全,奴家感銘於心,如今牽絆多日只恐要令高堂嬌妻惦念擔憂,若果然如此,奴家豈非罪責深重?”楊柳風欠身施禮道:“而今就此別過,公子也好早日重聚天倫。”
姬伐月含笑輕嘆道:“我倒是想要重聚天倫,只可惜父母雙亡,又無妻室,孑然一命,難道要去陰曹地府重聚不成?”
楊柳風微微一滯,緘唇偏首默然轉身繼續行進。
姬伐月竟也不因她的冷落的生氣,只是好整以暇地悠然緩步相隨——昨夜想了一宵,辛苦修煉了那麼久的玉蠱既已擇主而宿,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白白放棄,雖與秘笈所載甚有出入,但無論如何較之歷代教主都算是有所進展,至於雲雨之事,唯有伺機後補,雖然顛倒了次序,但木已成舟,保險起見,也只能權宜行事罷了。
故而,姬伐月今晨早早便起身梳洗,收拾行裝,果不其然,才剛準備停當,便見楊柳風推門出屋,他既不阻攔,也不相問,只是亦步亦趨地同行在側,心裡卻在盤算怎樣才能說服她與自己同回靈教總壇——神功成就之日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畢竟還是莫荊山最為安全。
且行且停,素淡人兒的疏離冷落卻再不能令姬伐月惱怒:雖然她神色之間依舊無波無瀾,但他卻很清楚她並不想讓自己同行,所以偏不使其如願地緊隨在側——看你能沉得住多久的氣!
想到自相識以來似乎每次都是她惹得自己怒焰滔天,姬伐月更是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扳回一程!
如此淡若春風的人兒生起氣來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
想著,竟不覺有些期待。
楊柳風的傷並未痊癒,身子又是虛弱,因此,一路上走得甚是緩慢,姬伐月並不催她,自然也不幫她,只是袖手優遊在側,同行同止。
一路東去,晌午時分,從岔路上拐過來一輛裝柴草的驢車,楊柳風趨前行禮懇請捎帶一程,那趕車的漢子非但爽快答應了,還生怕她坐得不舒服,又將車緣上的柴草向裡挪了挪,候她坐穩了身形方回到前面準備趕車,卻不料,閃眼間車緣上竟已多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紅衣男子。
趕車的漢子正驚訝著揚聲欲問,姬伐月已是含笑搖手,壓低了聲音道:“我家娘子正和我賭氣,還請仁兄行個方便載我們夫妻同行。”語聲不響,但也恰夠楊柳風聽見。
那趕車的漢子微微疑惑地覷向恍若未聞的人兒,正躊躇著,手裡卻已被塞入一顆銀珠。
“多謝。”姬伐月衝他擠了擠眼。
不知是為著銀子動心,還是信了姬伐月的話,那趕車的漢子便訥訥然應了,抓過韁繩驅趕驢兒沿著道路向東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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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問小哥,可曾見過一個紅衣男子帶著一個女子路經此地?”劉珩上前揖問。
“紅衣男子?”那客棧夥計搖頭道:“沒有,沒見過。”
劉珩低聲道了句多謝,黯然離開: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的失望,自從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