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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下去,哪怕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萬劫不復,也不能停止追隨他的腳步。”楊柳風輕聲地長嘆道:“因為愛是自私的,自私到可以不顧一切只求能和他多廝守片刻,愛也是無私的,無私到可以放棄所有,只為他能多一刻的快樂。”

馮春芽痴怔了半晌,忽然低聲道:“可是我這兩天總覺得心裡慌慌的,好像少了些什麼似的。”

楊柳風替她攏了攏秀髮道:“春芽信不信,無論發生什麼事,柱子哥都會像以前那般待你?”

“嗯。”馮春芽輕輕點頭道:“柱子哥永遠都會對我好的。”

“除了柱子哥,還有什麼人能夠讓春芽相信永遠都會對你真心實意的好呢?”

“爹,娘,寶兒。”馮春芽歪著頭邊想邊道。

楊柳風溫然一笑道:“你看,柱子哥在你的心裡和至親骨肉是一樣的,這世上除了夫妻,還有什麼人能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相提並論呢?”她輕嘆一聲:“天神也好,太陽也罷,有,自然是好的,若沒有,也不過傷心一陣便丟開了,怎比得上心裡的那一個,不能割捨,更無可替代。”

“不能割捨,無可替代”馮春芽垂首擺弄著衣角,喃喃地重複著,心頭驟然明朗,唇角不覺噙起甜甜的笑意,含羞低聲道:“春芽真傻,自己的心意自己還想不清楚,要是有嬸子一半的明白,也不會枉受了那麼久的煎熬。”

楊柳風沉吟未語,柴門輕響處,劉珩已經走進院中,見了馮春芽含笑道:“新娘子今兒怎麼有空過來?嫁妝可都繡完了?”

馮春芽俏臉兒通紅,起來搖著楊柳風的手嘟嘴道:“嬸子做主,如磬叔進門就打趣人家,真個為老不尊!”

“就是呢,”楊柳風淺笑著道:“便沒有繡完,這麼好的媳婦,柱子難道還捨得不要麼?”

“嬸子——”馮春芽頓足嬌嗔道:“你們兩個是一氣的,我不和你們說了。”言罷,放開楊柳風轉身向自家跑去。

劉珩笑覷著嬌憨的妞兒跑遠,才上前伸臂攏過伊人低問:“好好的,怎麼跑來哭了?”

楊柳風抬睫一笑道:“女兒臨嫁,想著此生苦樂盡付人手,難免要有些彷徨不安,勸解一番也就好了。”

劉珩低喟一聲,憐惜地輕吻螓首道:“風兒當初可曾也有過這些彷徨?卻又有誰來勸解相慰?”

羽睫曼掩,楊柳風沒有回答,卻是輕挪了兩步,緩緩偎入他寬闊的懷

細雪初晴,銀裝輕裹,這一天是宋鐵柱和馮春芽大喜的正日子。

鄉村簡陋,自然沒有火樹銀花張燈結綵的排場,倒是楊柳風出了個新鮮主意:將一塊紅布剪出許多布條來結在宋鐵柱家的柴籬上。

白雪映襯嫣紅,錯落輕舞,倒也平添了許多喜氣。

娃兒們自然樂此不疲,結完了宋鐵柱和馮二保家的柴籬仍舊意猶未盡,於是蹦蹦跳跳一路地結下去,不過轉眼的功夫,家家戶戶的籬上便都硃紅點點喜色盈盈。

宋鐵柱自幼隨孃親逃荒至此,去年母親病逝後便獨自居住在原先的小院內,一個人的時候尚嫌空落,如今,全村老少齊集,自然驟顯侷促。又因屋內設了喜堂、洞房,因此一應座席只能擺在露天的外頭。

院子裡勉強擠下兩桌,都是些有輩分的男人,其餘的平輩、晚輩、女人、孩子則坐在院外:籬邊、路上,不拘是哪裡,就近擺起桌椅來團團圍了。

天雖是冷的,氣氛卻是火熱。

鄉下的婚儀並不繁縟,簡單的叩拜成禮挑帕敬酒罷了。

筵席也不甚講究,葷素餚饌不過盡山中所有。

只是,一對新人親親熱熱的甜蜜模樣,早已勝過了任何隆儀華宴。

天雖是冷的,心卻是熱的,西風凜冽,也吹不淡這融融喜氣。

馮老五一直耿耿著劉珩的酒量沒有交過底,此番如何肯錯過?因而,不顧他力辭,執意拖到院裡的正席上坐了,又拍著桌子叫拿大碗,又攛掇著籬外的小子們進來敬酒,一副非要把劉珩灌醉的架勢。

那些小子們平日一處打獵,亦是早就仰慕劉珩的身手,此刻難得親近,又是老五叔起的頭,豈有不一呼百應的?

劉珩先時還推託辭讓一番,奈何馮老五老小孩的性子起來,鐵了心地要試他的量,軟的硬的蒙唬耍賴力勸不迭,加上一干小子們推波助瀾,他終究是拗不過頻頻舉碗滿飲。

數巡已畢,卻是面不改色,眾人自是欽佩納罕,舉酒相敬得更勤了。

劉珩竟也不再推讓,杯來杯傾,碗過碗空幾番疾飲豪讓,終究是露了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