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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正紛亂間,懷中的玉蠱驟然一顫。

姬伐月忙探手摸出香囊,素淡的織錦襯得已變成脂紅色的玉蠱格外妖嬈。

他訝然怔望:自從玉蠱煉成後,始終是雪白如玉,只有對阿尼和白夜才曾透出若有似無的淺粉,如今日這般的嬌豔色彩是前所未見。

難道她真的是命中註定的宿主?

吱呀一聲,對面的房門輕響,姬伐月呼吸陡地一窒,擰身飄落到窗前,伸手輕輕地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果然,簡素的人兒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裹自屋中走出來。

昨夜到今晨,能夠安靜到容人入睡的時間才只有多少?竟然這麼大早就迫不及待要出發去找他!

姬伐月心底裡莫名地升起一縷火苗,如蛇信般一下一下灼痛心頭。

似是為外面的寒氣所襲,楊柳風微微打了個冷顫,方才提步走進院中,向著姬伐月的房門看了看,略略猶豫著走過來。

她是要來辭行麼?

還是來請我同行?

要不要給她開門?

還是假裝睡著不理她?

如果不開門,她會等多久?

心思紛雜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緊張和慌亂。

可是,楊柳風只是上前了兩步,就停了下來,遲疑半晌,卻終於轉身盈盈向客棧外面而去。

竟然連句道別的話也沒有!

竟然就這樣悄悄地走了!

難道是怕他糾纏她麼?

笑話!真以為自己是千人愛萬人迷麼?

急惱之間,姬伐月不由地恨然冷哼一聲,轉身賭氣坐到桌前。

輕緩的腳步聲越走越遠,他心頭的怒焰卻在寂靜中越燒越熾:女人果然都是忘恩負義!

雖說第一次相救是為了他自己,這第二次總算是對她的償還了吧?

就算他當時沒有出手幫那個男人,至少也陪她一起回去找過了,況且,他又有什麼義務非要救那個人?

她傷勢沉重昏迷不醒,他不眠不休地悉心照料,哪怕是對恩重如山的師父也不曾有過如此體貼,便是人微身寒無可回報,最起碼的,臨別辭行的禮數總該有吧?

恨恨了半晌,姬伐月方才怒意漸偃。

寧心靜氣之後,他驀地一凜:最近總是被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勾動肝火,細回想又都很沒道理——她昨夜已經跪謝過相救之恩,也曾當面辭行,且說明了是今天走,雖然略見急切了些,但卻算不得失禮,何況,此刻天光尚早,說是不便打擾他休息也算順理成章。

就是這種無可挑剔的周全縝密,最令人恨得牙根癢癢!

姬伐月重重地哼了一聲,瞥眼覷見手中的玉蠱,身子不由一震:之前還是脂紅的玉蠱,此刻顏色竟然減淡了許多!

是因為她的遠離嗎?

對了,之所以會如此輕易地為她失控,應該都是因這蠱的關係:畢竟,能夠找到玉蠱的宿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而他卻不屑染指這個心有所繫的女人,但又不甘心放棄如此良機,恐怕就是由於這種複雜的矛盾,所以才難免煩亂浮躁吧?

念及至此,姬伐月心頭忽地釋然一鬆,收好玉蠱起身梳洗——也許她真是天賜的宿主,但他寧可錯過,秘笈上並沒有說玉蠱只能有一個宿主,況且,它也曾對阿尼和白夜有所感應,就算沒那麼強烈,至少也能證明這成就神功的機緣並不是非她莫屬。

雖然如此自遣,但這一日姬伐月過得著實不寧:心裡總似空然若失,隔一會便忍不住要看看玉蠱的顏色變化,那紅色越變越淺,心頭的不安也就與時俱增。

午飯只是心不在焉地動了幾口,便丟箸罷手。

她會去哪裡?

能不能找到那人?

會不會遇到危險?

滿心都是這樣的問題,一次次企圖將那個素淡的人影驅逐出腦海,但卻一次次以失敗告終。

“你愛上她了?”楚殺的聲音忽然自記憶深處飄來。

凝神沉思了很久,姬伐月才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絕對不是愛——愛一個女人怎麼會絲毫也不想得到她?他只是不甘心放棄這難得的機會,所以才不想放她走。

勾唇一笑,他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看來,不把那女人帶回來試蠱他真的要悔恨終生。

石人垛,金烏漸西,冰雪消融,在這樣的午後顯得格外沉寂安寧,使人難以將曾經的悲壯血戰與之聯絡在一起。

姬伐月俯視著悠悠空然的石林,有一絲失落,有一點不安,更多的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