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活得糊塗,如今大驚大急之後,便活得明白了。”說著,垂頭朝顏墨白與鳳瑤極是恭敬的道:“這些日子,在下與嫻兒的事,讓皇上與皇后娘娘費心了,委實是在下之過。待日後在下歸得大英了,便會即可將嫻兒娶入東臨世家,此生一直相伴,白頭到老。”
他這話說得極其認真。
嗓音一落,楊嫻滿目發顫,喜得更是淚流滿面。
“如此便好。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當祝福。”顏墨白緩緩道話,說著,便扭頭朝鳳瑤望來。
鳳瑤也不耽擱,將親自揣著的聖旨朝一旁跟進門來的侍人遞去,侍人恭敬抬手接過,展開便宣了旨。
且聖旨內容,大約是讚歎楊嫻賢淑的品性,也封了楊嫻誥命夫人之頭銜,也順勢賜了東臨蒼萬戶侯的身份,從而責令他們早日完婚。
東臨蒼對這道聖旨倒是稍稍有些詫異,卻是片刻之際,便已反應過來,恭恭敬敬的抬手接了旨。
顏墨白與鳳瑤再度將他囑咐兩句,便一道出了門來。
經歷了這回之事,東臨蒼與楊嫻格外的好了起來,兩人只要有空便會呆在一起,或楊嫻穿針繡花,或東臨蒼閒暇撫琴。兩人的感情也是漸入佳境,偶爾之間相視一笑,眼中的情意自然而然流露,極是溫馨。
兩月之後,姝兒滿一週歲。
鳳瑤與顏墨白專程回宮為姝兒大設宴席,諸國要首仍是四方而來,連帶贏徵都已從大旭之地趕了過來。
宴席過後,贏徵恭敬的朝鳳瑤說,此番他並非是他一個人來的大周,此行,他還帶了一人過來。
鳳瑤一怔,開口便問,“你還帶了誰來?”總不能還將許儒亦帶來吧?許儒亦都已辭官了,自然不會再摻和這些家國之事才是。
卻是正待思量,贏徵卻賣了個關子,只朝鳳瑤笑道:“明日一早,徵兒便將那人帶來給阿姐看。”
這話渾然將鳳瑤的好奇之心勾了起來。
待贏徵離去之後,她與顏墨白道了這事,顏墨白似是一切都知曉似的並不驚訝,僅朝鳳瑤笑道:“鳳瑤莫要太過好奇,再好奇也得等到明日才能見得到人,還是先歇息了吧。”
鳳瑤心有起伏,也未再吱聲兒,只是各種揣度也在心頭層層的浮蕩搖曳,消停不得。
她的確是好奇了。憑贏徵那神神秘秘的模樣,自當是帶了個重要的人來的,只是那重要的人,究竟是對她重要,還是對贏徵重要?
思緒翻騰,終是不得解。
則待翌日,鳳瑤便拖著顏墨白早早的起來了。
待剛剛用過早膳,贏徵便領著人來拜見了,鳳瑤下意識抬頭望去,目光一緊,下意識怔了一下。
他領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曾經與她有過幾面之緣的大旭國舅的女兒,且如今幾年過去,那曾經的女童雖是稍稍長開了一些,但面容與神態依稀還是當年的那般清秀模樣。
她眉頭一皺,下意識朝贏徵望去。
贏徵卻像是看不懂她的眼神一般,只是招呼身邊的女孩恭敬的朝鳳瑤行禮。
鳳瑤深吸一口氣,不知該如何言道。
曾還記得,當初惠妃在世時,便一直想要挑撥她與贏徵的姐弟關係,從而,她將國舅的女兒召入宮來,引贏徵與她相見,從而得贏徵喜歡。她為了自家徵兒不被惠妃與國舅蠱惑,便專程為國舅的女兒定了一門親事,以圖讓自家徵兒徹底與國舅的女兒隔絕。
但她卻終究不曾料到,曾經的一切,都不過是無用功罷了,甚至後來國舅反叛,家破人亡,她從未想過國舅的女兒還能混到贏徵身邊,卻不曾想到,兜兜轉轉的,自家徵兒還是與國舅的女兒在一起了。
她面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渾然不顧一直彎身朝她拜著不曾直起身來的贏徵二人。
眼見氣氛尷尬,顏墨白神色微動,這才柔聲喚贏徵二人入座,而後便與贏徵隨意攀談起來。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目光僅朝國舅的女兒落去。
那女孩也極是緊張,僅抬頭朝鳳瑤掃了一眼便已不敢再抬頭了,兩隻小手緊張不安的揪著身上的衣裙,不敢吱聲兒。
許久後,顏墨白才喚贏徵二人回寢殿休息。
贏徵略是擔憂的朝鳳瑤望了望,猶豫片刻,才牽著女孩的手朝鳳瑤與顏墨白彎身一拜,轉身出去。
鳳瑤的所有興致,悉數被這道冷水澆滅。
顏墨白轉頭將她凝視,柔和出聲,“鳳瑤,徵兒已是大旭帝王,他若喜歡誰,想納誰入得後宮,自是他自己的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