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那大盛太子徹底恩斷義絕,然而,我終究沒料到,最終之際,她會從城樓上猛的一躍,徹底跳了下去。
我徹底怔在當場,一時之間,反應不得,整個人稍稍發僵,卻又是片刻之際,忍不住稍稍穩住發緊發顫的心生,嗤笑一句,“蠢女人。”
是的,蠢女人。
如今既是與大盛太子相認,她若聰明的話,便絕對不是與大盛太子硬碰硬,而是委婉求饒,為大旭爭取最大程度的保護。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穩,只要性命安在,仇恨自然也慢慢來報,但若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而她,便恰恰是選擇了一種最為狼狽甚至愚昧的方式,結束了她的性命。
我滿目複雜,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我靜靜的看著那大盛太子跑過去將她摟在懷中,絕望大吼,嘶聲裂肺的哭泣。
男兒有淚尚且不輕彈,更何況,那人還是司徒凌燕的弟弟,是大盛赫赫威名的太子,奈何,他也終究是躲不過這場紅顏禍水。
他仍是對大旭攻了城,抱著她一道入了京都城門,長驅直入,將她放在了宮中差人緊急救治。
他也沒有讓大盛兵力屠殺滿城,而是讓大盛兵力入城而候,再無任何行動。
這些訊息層層入耳,我卻已經不太上心了。
待得身子骨都坐得有些發僵發冷了,伏鬼才猶豫一番,低聲朝我問:“主子,我們此際可要離城了?”
這話入耳,我才勾唇而笑,思緒層層的翻動,沉默許久之後,才朝伏鬼道:“大盛太子有意言和,不傷大旭之人性命,如此一來,我們仍可在大旭謀得庇護,繼續招兵買馬,強盛兵力。”
伏鬼恭敬點頭,對我這話並無半點懷疑。
然而,我這話終究還是存了半許私心。
如今大盛不傷大旭一兵一卒,對我來說,自然是好事,我也不必領著囤積的兵力聲勢浩大的朝大楚邁去,是以,我還有機會呆在這裡,繼續招兵買馬,強大兵力,待我兵力囤積得足夠之多,那時候再攻打大楚,無疑是輕而易舉之事。
再者,她墜了城樓,生死不明,不知為何,我終究還是想看到她的後果。
是死是活,總得有個確切的答案。
我領著伏鬼再度回了攝政王府,一直差伏鬼外出打聽,且每番得到有用訊息,伏鬼皆會速速歸來稟報。
接下來幾日,京都上下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畏懼大盛太子是否會出兵血洗京都城,然而幾日過後,大盛太子終究一直按兵不動,不曾對京都城的百姓不利,僅是對大旭幼帝以及大旭幾個閣老之臣下了盟約,令大旭成了他大盛之國的附屬小國,每年必上交稅收與貢品,不得缺少。
大旭幼帝與朝臣早已驚得六神無主,強者面前,只得全全點頭,不敢有任何違抗。
大盛太子一直在宮中陪伴大旭長公主,鮮少離開,直至大盛帝王差人催促,他才不得不領軍出城,徹底離開。
而這時,長公主仍是昏迷不醒,病情持續惡化,幼帝與太傅等人無奈之下,只得將她送去城外的行宮靜養。
這些訊息,一層一層的入得我耳裡,卻是並未在我心中激起太大波瀾。那般女子啊,城牆一躍,竟也算是命大了,至少不曾當場殞命,且還強行的撐了這麼久。
我也終究未曾出面,一直在府中稱病休養,不見外客,只是暗地裡,我已領著伏鬼暗中出城,去見了一面曾經在沙場之邊結交的悟淨方丈,告知了來意。
悟淨方丈沉默許久,才朝我說,“長公主從城牆躍下之前,是怒氣攻心,且墜城之後,身上定有諸多淤血與鬱結之氣難以排盡,是以一直昏迷不醒,性命堪憂。但若要讓她徹底醒來,在其殿中多點點藥香,令她呼吸入鼻,許是容易讓她醒來。”
嗓音一落,他給了我一隻木盒子,盒子裡面是藥丸做的薰香。
我自是知曉他的意思,也沒多說,僅是攜帶木盒子回城,隨即差伏鬼暗中入得行宮,將木盒子交由宮奴,讓宮奴每日都在她寢殿的香爐裡好生點著。
悟淨的藥丸薰香,果然是有用的,幾日之後,她終是徹底醒來。
我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擇了一個好天氣,專程去行宮見她。
她如今雖是醒來,但心口的那些淤血與鬱氣並未派遣,是以我此番的目的,大多是要故意激怒於她,當她徹底將淤血吐出來。
我行事曆來乾脆,且一旦決定之事,鮮少會改變。
是以,待入得行宮之後,我便故意以扶持贏易之事而惱她氣她,她自然中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