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縣令又問了句狠話:“現在城內有哪一商戶是僧產的?我是俗家的官員,絕不干涉佛門的事情,這稅賦就不用交了……”
稍緩了一緩,白雲航說道:“只是雨小將軍手底下的沈大人已經徵用空相庵了……”
這意思很明顯,一眾商戶當即道:“並無什麼僧產!”
訓完話後,按照商戶大小,先行籌集了一個月的稅賦以備勞軍,只是蘇琴那一份稅賦白縣令卻是先徵後退,非但如此,白縣令還奉上了十倍的稅賦,他特別交代典史張亦隆:“這一次要多謝蘇姑娘來報訊,以後讓兄弟們多多照應著,若是有哪一個敢到長青藥店惹事生非,你替我剁了他的狗爪!”
張亦隆倒是十分不解地問道:“雨小將軍這次大軍勞頓,而且還在本縣呆上好幾個月,我們才籌集了幾天糧草而已!這次為什麼才籌集上一個月的稅賦?總共才二百四十多兩!”
白雲航苦笑道:“雨小將軍若是帶上一指揮兵來我登封駐上半個月,我肯定是藉機發上一筆財,兄弟也有小財發,為大軍支差,那是最有油水不過……”
“可是現下雨小將軍現下卻是帶著五指揮人來,要在我這登封縣住上至少兩個月!你不想這其中要多少糧草、副食,再加上過年時發的勞軍餉,我粗粗算了算,若折起銀錢來,大抵就是要籌措個一萬五千兩的樣子,這還是要保佑雨小將軍不要把軍餉也在本縣列支,若是算上這一筆,我這個縣令也幹不得這等殘害百姓的事情,乾脆回家種地去了!”
張亦隆當即醒悟過來,他當即說道:“那了不得了!前朝在本縣橫徵暴斂,一年也不過是徵了萬把兩銀子而已!雨小將軍這兩千五百兵在登封駐上兩個月,卻得花上三四萬兩銀子!”
白雲航道:“聽說許州五縣都供不起雨小將軍這尊大神,咱們這小小登封縣如何能供得起?他雨小將軍事後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我還得幹這縣令,若是雨小將軍把登封搜刮一空,我空得了贓官的罵名,以後靠什麼發財,說不定還因此被革職問罪!你們也是登封本鄉本土的人,若是雨小將軍在登封徵發得過份了,難免會在鄉里落了個罵名!”
張亦隆愁眉不展,詢問道:“大人,那要不要請雨小將軍少帶些人入境?”
白雲航又道:“他是從四品的威武將軍,這次又是奉蘇會辦之意旨移防登封,我只是個七品縣令,如何攔得住他!再說了,若不是雨小將軍這次來登封,咱家這縣衙不是就讓這幫暴民給燒了,咱們的飯碗自然也就丟了!”
張亦隆已然明白了:“大人,我明白了!這雨小將軍交辦的差使非辦不可,可是一下子籌得太多了,雨小將軍自然以為本縣富裕得很,以後肯定屢次索討財物了!”
白雲航點點頭道:“再說了,這事情輕輕鬆鬆就辦成了,怎麼在雨小將軍面前顯得出咱們的功勞!若是籌得少了,雨小將軍一個不滿意,咱們登封縣這幫公人也只能回家種地了!張典史,你與禹田一塊採辦些副食來!這樁事情你們倆個就不要想著什麼撈錢的念頭,辦好了,我在林府尹面前保舉你升個有品級的官職便是!”
張亦隆感激不盡地與茅禹田就去籌備,照著兩千五百人的標準籌辦了五日份的副食,馬乾則籌辦了兩日份,都是按市價置辦,還專門斬了四頭四百斤的大肥豬用來勞軍,沈青玉也讚道:“想不到你們登封縣的支差搞得這麼好!”
白縣令心中有個計較,首先要在雨小將軍面前哭窮,其次不能因為支差而禍害本縣,所以這番籌辦都是在市面上按市價採辦的,雖然張亦隆和茅禹田辦事十分得力,一眾商戶鑑於雨小將軍的威風也只敢薄利多銷,卻已然把從空相庵抄沒的銀錢與收上來的稅賦花去大半。
白縣令自然也作了些手腳,他指點茅禹田買價上稍稍多報些許,暗地裡卻又多備了一日份的軍需,按他的說法:“若是到了籌不到軍需,雨小將軍責怪的時候,咱們就拿這些來救急……”
當天晚上,白縣令倒是受了些責怪,郭雪菲和李玉霜都冷臉相對:“今日你那些私房錢哪裡來的?這家裡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作主啊!”
白雲航知道壞了,當即說道:“那是以前在西京長安的時候攢的,兩位夫人給我留點飯錢吧……”
郭雪菲厲害著,她嫵媚一笑,勾去了白雲航的一半魂兒,然後柔聲說道:“夫君若是要使銀子的時候,就到我和師姐這裡領錢便是……”
當即把白雲航的私房盡數瓜分,白雲航一聽銀子,想到還得應付雨小將軍,不由心中一沉,李玉霜問道:“雨小將軍率虎翼軍移防登封,正是夫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