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道觀前已經聚了不少人,多半是穿了件道袍,相互稱呼:“道兄……道尊……”
白縣令和幾個公人出來的時候,都臨時在外面加了一件便服,倒也不怕打草驚蛇,當即混入了這幫道家信徒之中。
一個道童大聲說道:“各位道兄,請靜一靜!我家道尊就要開講了!”
就見這老道一邊搖著鈴鐺一邊講道:“各位道友,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這世間萬物,縱有滄海桑田,終究要回歸天地間本原,重歸那枯寂破滅的混沌……一人既生,即有死日,世間豈有不滅之國,世間豈有不敗之花?”
他講話間甚有條理,更有一種發人深醒的味道,當即有幾位道友站得筆直聽著他講演:“山中常有千年樹,世間絕少百歲人,各位道友,人生百年,縱是生也空,死也空,可終究還是歸於塵土……我們修道之人,也是為避開這枯榮之變,無枯無榮……”
“道兄說得極是……世間萬物雖終需迴歸本原,但是貧僧這十餘年潛心精修,終於悟得世間萬物,若是要超越生死,就如這花開不敗,就要與上天爭鬥不息……”
白縣令一看這和尚就樂了,熟人啊!南七北六信義第一的朱清海朱大俠,只見這朱大俠滿臉憫人悲天之色,洪聲說道:“只須參透這天地造化,自可以以凡人肉身,借仙器之力,自可以吸取日月精華,餐霧露雲霞,以至搬山移海,長命千歲!”
那老道笑著指著這朱清海說道:“這位大師就是我們修真界無人不曉的奉天玉大師,他雖然出身於佛門,可是曾求學於海外仙山,可以御劍飛行一日千里……今日我們重陽觀可是好不容易才請來了大師為吾等講道法……”
朱清海柔聲說道:“四海道友,有承誇讚了!貧僧這些微末修為,實在是不值一提……實在是空負年華啊!”
這些道友都曾聽聞過這奉天玉和尚原本是前朝洪武時人,後因叔侄成仇才遠避海外,距今已是兩百載,再細看這位大師的言辭舉止,著實是仙風仙骨,著實是前輩高人過於謙虛了,當即恭維聲不絕。
朱清海站在人群之間,臉帶微笑,卻似有無限法力,那些道友只需面對面聽他講上一句,無不信服,最後他郎聲說道:“修真一道,著實是艱難無比,但只要略窺門徑,就知這修真的妙處,這神遊天地的感覺遠勝天地間一切俗世誘惑,自此拋開一切,以求登堂入室……卻是不敢誤了大夥的家室!”
這幫道友有人似信非信,但多半是說道:“大師說的沒錯,自打服了仙丹神遊天地間之後,咱就再離不開這修真之途……大師,這仙丹著實收盡了天地靈氣,那半日雖是迷迷糊糊,可在下覺得這一輩子就那半日過得最回味無窮!……杏花村的姑娘,洛陽府的美食,咱兄弟倆都品嚐過了,可說句實話,就是百花居的黯然**也沒有象這神遊天地讓咱兄弟倆念念不忘……在下早下定了決心,拋開俗務潛心修仙!”
朱清海的聲音很有誘惑力:“這修真之道,當即是兇險無限,一步踏錯就遇天劫……各位道友可要好好思量啊!”
“大師,您已是仙道中人,自然是不知我等的苦處,神遊萬里,須臾納於芥子,能體會到這種境界,前面即使是萬般兇險,在下也沒有什麼可顧惜的……在下前般竟然無意有了身外化身,那才體會逍遙遊中所說‘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的暢快滋味,這世間事早已拋開了……在下也是一般情形……只求大師能賞我仙藥授我仙法!要多少銀兩都好說啊!白道友,莫要與我爭搶……”
朱清海輕輕搖搖頭,極有風度地說道:“你們當真不知道其中的兇險,修真人一入修真界絕無回頭之日,雖然修成金丹,能御劍飛行,也不過是象貧僧這般多活些時日,縱煉成元嬰,雖能長生不老,但常有天劫,一個不好就要前功盡棄……可要到白日飛昇,也不知道是多少世代之事,我佛家有云,六丈金身是一莖草,三千世界是一微塵,延一剎那頃千萬億年……施主,千萬別到那時節才追悔莫及……”
當即有幾個道友跪在地下連連磕頭道:“吾志已決,早決心拋開家室潛心修道,還望大師成全贈我仙丹全我修真之意,他日騎鶴西去,決不敢忘了大師的大功大德……”
第三十五章五石散
白雲航見此情形,拍著張亦隆的肩膀說道:“沒想到竟遇到這等QB5難逢的良機,只可惜身上沒帶足銀錢,張管家,你回家去給我帶五十兩的銀票來!若是家裡還有現銀也一併帶來,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