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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傅一睿把我送回去後就接到醫院的傳呼,他親了我一下後匆匆要走,臨出門時碰到陳阿姨買菜回來,傅一睿抽空檢查了一下她的工作,見有照他的吩咐,便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跟我們告別離開。

陳阿姨笑著說:“傅醫生真關心你啊,這年頭兄弟姐妹都沒這麼熱乎了,聽說你們是一塊留洋的老同學?”

“是啊,”我點頭,“後來又是同事。”

“這可真是有緣啊,”她一邊忙活晚飯一邊對我說,“我看你們一個沒娶一個沒嫁,不如湊一塊過日子得了,這世道難找這麼個知根知底的人,對吧?”

我笑而不答,回到躺椅上繼續翻看不費腦的購物指南,忽然想起今天發生的這麼多事,恍惚之間,竟然有種不真實感。

晚飯還沒吃,傅一睿就給我打電話,壓低嗓門說:“你是不是覺得像做夢,告訴你啊,不是做夢,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了,你別給我想東想西的試圖賴賬,賴不掉的,死了這份心吧。”

我笑了,想象他穿著手術服在臨近手術室的一刻拿著電話的樣子,我問:“你不是晚上有急診嗎?手術還沒開始?”

“快了,還有十分鐘。”

“那你囉嗦什麼,趕緊去準備,”我提高聲音,“你不是洗個手都要五分鐘以上嗎?”

他冷冷地說:“張旭冉,手術前充分清潔是種基本常識,你在暗示自己缺乏常識嗎?”

“不敢,我在明示你把心思放工作上,”我忍笑說,“事實證明,胡思亂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大醫生。”

這天晚上我睡得並不好,因為擔心孟阿姨在醫院不知道怎麼樣,我打了孟叔叔的電話,不出所料的關機,我心裡湧上一股悲涼,決定如果明天還打不通電話,我會找到他公司去,長輩的感情如何生變我確實沒權利多說,但是起碼他們還沒離婚,他對孟阿姨還有責任,那麼我就能當面質問這個曾經的好先生好丈夫,你的老婆自殺了,你躲著不管,算個男人嗎?

第二天我提著拜託陳阿姨熬的粥去看孟阿姨,到了那,發現蔡嬸已經在服侍她穿衣服了。孟阿姨今天看著格外乖順,坐那由著蔡嬸替她梳頭髮,她仍然有一頭包養甚好的濃密烏髮,眼睫毛低垂下去,除了臉色蒼白憔悴外,她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不同。我在門板上輕輕釦了扣,我想如果她下一刻變臉,我好歹也有個拔腿而出的餘地。

出於意料的是,這次孟阿姨居然衝我虛弱地笑了笑,說:“冉冉來了啊。”

蔡嬸衝我使眼色,示意我進去。我有些忐忑地走進去,舉起手裡的粥桶說:“那個,阿姨早上好,我給你送早餐來。”

“太太你看,小冉真是有你的心,還惦記著你有沒有飯吃,”蔡嬸笑呵呵在一旁打趣說,“正好,我早上來得匆忙,只帶了牛奶。”

孟阿姨如同一個小女孩一樣怯生生地看著我,輕聲細語說:“冉冉,我餓了。”

我微微皺眉,這種精神狀態未必比她發瘋好多少,就如埋著炸彈,不知道何時就爆炸。蔡嬸把床上的小桌子移過來,我將粥桶內的粥倒出一碗,是花生紅棗粥,聞著都甜香撲鼻。我將勺子遞給孟阿姨,孟阿姨接過,討好地衝我笑著說:“好香,冉冉做的最好吃了。”

我想說這不是我做的,但想想還是算了,我儘量對她笑得溫和,說:“阿姨,快吃吧。”

她低頭一小口一小口慢騰騰吃起來,我對著蔡嬸投去疑問的眼神,蔡嬸嘆了口氣,說:“小冉過來幫我洗洗水果,飯後太太可能想吃了。”

我跟著她走進盥洗室,她對我低聲說:“先生來過了。對太太說再這樣發瘋就徹底不管她,由著她一個人在醫院自生自滅。”

我怒了,罵:“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蔡嬸悲哀地說:“是不是人話都無所謂,反正太太聽了就真怕了,也不鬧,乖得很。”

“不行,我去找他,”我咬牙說,“他想怎麼辦啊現在?外頭那個女人他怎麼說?”

“怎麼說?”蔡嬸麻利地幹活,頭也不抬,語氣中充滿嗤笑:“當然是兩頭不落下,他這麼大把年紀也丟不起離婚娶小老婆的臉,小冬又去了,小老婆那邊的孩子當然比結髮老婆金貴,男人嘛,十有八九都這德性。”

我心裡涼了半截,回頭看著病床上喝粥的孟阿姨,她的臉龐依舊光潔美麗,感覺到我的目光,她抬頭衝我笑了笑,笑容不乏嬌憨單純,她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她像一具脆弱的木偶,離開背後操線的人,她就沒了靈魂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