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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杜氏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翠西,直看得後者心虛的低下頭,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罷了,此事事了,你就隨他回去吧。”杜氏忽然覺得很累。她掏心掏肺的對翠西,卻換不回真心。

“小姐你…你不要我了?”翠西不可置信的跪坐在小腿上。她從來不知道她有一天會被杜氏親手趕出去,沒有一點兆頭甚至沒有人陷害,她就這麼被趕出去了?不,不要!

翠西膝行至杜氏面前,抱著杜氏的小腿道:“小姐你不要趕奴婢走,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千萬不要趕奴婢走。”

杜氏勉強擠出個笑容,“怎麼是趕呢?你也二十了,也該配人了。我現在精神不濟,沒法替你把關,讓他……”

不等杜氏說完,翠西哭著搖頭:“奴婢不願嫁,奴婢要一生一世伺候小姐。”

是想替“他”一生一世監視著她吧,杜氏忽然覺得反感,她又不是“他”的私有物,還不能有點私有空間了。

“出去!”杜氏沒有耐心再跟一個下人解釋。她心情本就不好,再聽到翠西哭哭啼啼的,心情更是一團亂糟。杜氏也沒有察覺到她嘴角的脾氣越發收斂不住了,以前還可以說是因為李壯,現在礙眼的人不在跟前了,她怎麼還對“他”反感起來呢?

看杜氏是真的生氣了,翠西也不敢再添堵,杜氏的性子她還是比較瞭解的。翠西擦了擦眼淚,抽泣道:“還請小姐寬限幾天。待姑爺回來,奴婢再離開。”

“去吧。”杜氏揮揮手,微閉著眼,一手拄著額頭。

翠西又磕了一個頭。眼神在杜氏的小腹上一晃而過。

***

“兄弟,嚐嚐,得勝樓的火焰刀。”一個乞丐把一個水囊甩給一個年輕人。

破衣爛衫,披頭散髮,頭髮上還結了一坨坨油垢,若不是他喝酒的時候把頭髮往兩邊撥了撥,就是何氏從跟前過也看不出這人就是失蹤兩日的李壯。

當天夜裡李壯一氣之下從杜家跑出去之後,身無分文又找不到去處,不想何氏他們擔心,他也沒有準備好用什麼理由去見他們。更不想讓杜氏和那姦夫逍遙得逞。原本他還不覺得,可兩天的乞丐生活讓李壯突然發現,他不就是一個乞丐?不過衣著光鮮一點罷了,事實上呢,還不是和乞丐一樣在求。祈求有人真的心疼,祈求真的喜歡,卑微到了塵埃裡,可他什麼都沒得到。

事業是別人家的,孩子不是他的,媳婦的心也不在他的身上,除了性命他還剩下什麼?

拋開了面子。他才覺得他自己以前過的什麼日子,畫地為牢心甘情願的為杜氏,卻在某天被人扇了一耳光,並被告知,他的頭頂有一隻明晃晃的綠帽子。別人都知道,只是他色盲。或者近視看不到。

好人,那是什麼玩意兒?李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撩袖擦了下嘴巴,大聲叫道:”痛快!”

說著又把水囊扔了回去。

旁邊的乞丐嘿嘿一笑,抿了一小口就又用木塞子緊緊的塞住囊口。怕跑了酒味。

“虎頭,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不就兩口酒,看你吝嗇得那樣。”李壯不滿道。

“這酒可是個好寶貝,我留著慢慢喝。”虎頭也不介意李壯的話,小心翼翼的把水囊藏好,又蓋上了一層稻草遮住。

李壯知道虎頭絕不是吝嗇,在缺錢治病的時候,這酒能挽回一條命。

“我說李壯兄弟,你跟你媳婦吵架了?”

“你知道我?”李壯有些驚訝,這兩天虎頭都是兄弟兄弟的這樣叫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出她的全名還真有些驚訝。不過李壯又隨即明瞭,乞丐整天四處乞討,還能不認識他?李壯有些自嘲道:“是啊,我就是杜家的那個倒插門女婿。”

“倒插門女婿怎麼啦,就不是男人啦?”虎頭瞪大了眼,很看不起李壯的自怨自艾,大聲道:“那是咱們男人不願讓女人為難,那是愛慘了才會答應的,那是真正的男子漢。話本里有這麼多英雄救美的故事,咋就沒一個入贅到女方家裡的?他們捨得把自尊放下去全心全意的愛一個女人嗎?你為啥覺得低人一等,沒了你,那姓杜的女人又怎麼生的娃?”

這事還真沒他什麼事兒,李壯苦笑,卻也不得不承認虎頭的話有幾分歪理。可惜啊,有這種想法的畢竟只有少數幾個怪胎,在世人眼裡,他就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沒人看到他的付出和努力,或者是他的一切努力和付出都被人漠視掉。

李壯下意識的想伸手拿酒喝兩口,卻發覺酒已經被虎頭藏了起來,只得半中央換了手勢,裝作撓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