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著靠坐在一邊的費渡,忽然意識到,如果沒有今天這場“意外”,費渡可能會永遠隱瞞下去,如果那些人來找他,他就會順水推舟,孤助無緣地走進深淵裡。
費渡裝紈絝,裝紙醉金迷,裝出強大的掌控欲,周峻茂出事後第一時間狙擊周氏,沒心沒肺地泡在金錢的盛宴裡狂歡——他還要做出一副“衣冠禽獸”的面孔來,衣冠禽獸自然要紳士,要彬彬有禮,要耐心十足、風度翩翩。讓自己看起來冷酷強大得遊刃有餘。
可是“衣冠禽獸”終究只是禽獸,再多的功夫也是表面功夫,稍有風吹草動就禁不住推敲,哪個會像他一樣無懈可擊,能陪著語無倫次的鄉下女人王秀娟、懵懵懂懂的小丫頭晨晨“衣冠”到底呢?
駱聞舟回想起周峻茂出車禍的那天夜裡,總覺得比起做空周氏的股票大賺特賺,費渡其實更想回家睡個好覺。
他分明只是個冬夜裡一碗瘦肉粥、一盤花樣鹹菜就能心滿意足的人,給他一杯咖啡和一些瑣碎的待整理檔案,他就能消消停停地在辦公室一角消磨掉一整天——他哪有那麼大的權力和金錢**去和深淵裡的兇獸周旋?
駱聞舟突然沉默,費渡心裡驟然升起隱約的不安。
“因為有這夥人存在,這麼多年,你一直覺得沒能擺脫費承宇,對嗎?”駱聞舟十分心平氣和地開了口,“所以寧可把自己搭進去,成為他們、控制他們,也要把他們連根拔起——失敗了,你可能像鄭凱風一樣屍骨無存,成功了,你又不是臥底,到時候也得跟他們一樣等著刑罰,你想過嗎?”
費渡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