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昸早就知道明睿在外面建設一個新的島嶼的事。當時先皇還在位都沒說什麼,他上位更不會說什麼了。當然,自己當皇帝了知道這件事心頭肯定不舒坦的,但是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要對付明睿。畢竟那島嶼不在大齊的疆域內。也是用自己的私房錢去建設那個島嶼。
為這件事,溫婉特意與翎昸有過一次深切的談話。最後翎昸就將這件事放下了。至於談了什麼,除了當時人,誰也不知道。
溫婉將手頭上的事交出去以後,非常清閒。本想著清閒了可以出去外面旅遊了,可惜明瑾死活不讓她遠行。而白世年年齡上來了,也經不起顛簸,受不了這份苦。最後溫婉向去的地方都不能去。這讓溫婉相當鬱悶。
好在每到十一月份,天冷她就帶著白世年去溫泉莊子上。到了七八月炎熱的時候,她就跟白世年住到明月山莊去,倒也樂呵。所以說溫婉在京城的日子,其實屈手可數。蘇航這次也是碰上了。
蘇航起身道:“是。”對於面前的人,他除了敬佩,還是隻有敬佩。其他不說,單就教匯出一個明君,一個大元帥與大文豪。就值得所有人尊敬。還不要說做下的其他的事情了。
溫婉面上深居簡出,不管外事。但是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次蘇航為何而來,她知道應該是有事來找她了。具體什麼事溫婉是不知道的。對於與自己無關的事,肯定不會過多關注的。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喝茶聊天也不會找她。:“說吧,有什麼事?”
蘇航也知道溫婉喜歡簡潔明瞭。當今陛下也是深受影響,如今下面朝臣的奏摺全都簡潔明瞭,再沒出現過繁複累贅。基於此,蘇航也就將對方在查探他當年離京的事告訴了溫婉。
溫婉皺了下眉頭:“他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這件事都過去四十年了,竟然能查到了。手段不差,都是人才呀!
蘇航也很鬱悶。說起來也是運氣不好。當年他為了謀生給人寫書信,自然也被諸多的人瞧見了。其中一個孩子對他印象深刻。結果這個孩子考了科舉,之後一直外放。前段時間進京述職,竟然認出他來了。只能說運氣實在是背了。
溫婉聽了莞爾一笑,做下的事情總是會留下痕跡的:“那你打算怎麼辦?”能來尋自己,證明蘇航是不願意放棄了。
蘇航也沒矯情,直接求了溫婉。蘇航的意思很明確,他承認當年確實是在小鎮上出現過。但是他是不承認私奔的,而是承認當年太爺為了歷練他讓他嚐嚐人家疾苦。至於那個美人,蘇航是準備說成是伺候他的丫鬟。當年在小鎮上造成的轟動雖然四十年過去,但是也不能抹掉的。說成丫鬟更貼切一些。而且薛茗凝也沒對人說出自己真名跟身份,說成是丫鬟也能讓人相信的。
只是這件事,必須要有證人。蘇航是希望郡主能當這個證人。若是郡主能當這個證人,這件事就再無負面影響。
溫婉輕輕一笑,這小子還真有膽色了。竟然求自己做證。若是她開口,什麼丫鬟書生賣字,對方還能去查證什麼,這件事可不就輕輕地過去了。
蘇航額頭起了汗珠。雖然郡主笑吟吟的,但是他感覺比面對皇帝都要緊張。不過,為了前程為了蘇家,他拼死也得抓了這次的機會。蘇航當下跪在地上。反正皇帝都給郡主跪過,朝臣無數也都給郡主跪過。他跪郡主無壓力:“表姑,蘇家百年書香門第之家,不能在我手裡就斷送了。太爺當年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才下了狠心送我出去磨練。表姑,侄子懇請你看在太爺,太姑姑的份上,幫扯侄子一把了。”太爺打不動郡主。希望太姑姑(聖元太后)能讓郡主動容。看在那點血脈之情上,能幫著他,幫著蘇家度過這個難關。
溫婉見著蘇航的模樣,笑著望向身邊的秋寒。她有這麼恐怖,什麼都沒說就讓一個二品大員額頭起了汗珠了。
秋寒輕輕一笑。也就郡主自己認為她是一個讓人感到無比親切的人了。其他人,特別是朝中那些大臣,誰看到他不是戰戰兢兢的。有的時候,氣勢不需要外放,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反而越發能震懾人。
溫婉淡笑道:“你連本宮的外祖母都搬出來了,若是不幫你說這句話,可不就不孝了。”雖然溫婉知道蘇航這是打親情牌,但是她倒也沒反感。當宰輔的人,最重要的是能屈能伸,八面玲瓏。若是硬邦邦的,遇事不撞南牆不回頭,那才要擔心了。
蘇航聽了這句話,後背都溼透了:“侄子不敢。”上,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宰輔。若是刷下來,可能就淪落為被人唾棄不堪的人。所以,他只有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