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還是得臥床休養才好。”
晏懷風向他點點頭,誠摯地說:“多謝。”
蕭沉微微一笑,站起來,“那麼我們也就不打擾兩位休息了——其實我們尋簪閣的床很大,躺兩個人綽綽有餘。”
楚越聞言更加尷尬,蕭沉這話說得太正經,似乎只是覺得兩人都是傷病纏身適合躺在床上好好休養,可能是心虛的緣故,楚越卻聽出了一點兒言外之意,意味深長的旖旎味道。
蕭沉說完就提溜著路千尋走了。
梅嫣看看晏懷風,又看看楚越,拿袖子擦了下眼角,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好意思留在這裡,也只好猶猶豫豫嘀嘀咕咕地走了。
閒雜人等全都離開了,楚越剛鬆了了一口氣,心情立刻又緊張起來,晏懷風醒了,他會不會——會不會還在生氣?
他望向晏懷風,對方的頭髮睡得有點散亂,漆黑一把襯得失血過多的臉色更加蒼白,連雙唇都失了血色。
楚越連忙扯下晏懷風的手塞回被子裡,低下頭問:“少主要不要喝茶?或者吃點點心?少主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我去叫人拿。”
說著就要走,就聽見身後傳來極輕的嘆息之聲,晏懷風的聲音響起來,“阿越——”
楚越怔在當場,他記得,從他不由自主地放走那個藍衣男人開始,晏懷風就再也沒有跟他說過話了,他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他要怎麼說?說他是遊蕩到這個時空的一縷幽魂?
他知道晏懷風不可能相信,只能遠遠地跟在他身後,想要保護他,結果卻沒有預料到自己的昏迷,更沒有預料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晏懷風還會為了自己去出生入死。
他發誓要保護晏懷風,最後自己卻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身份,實在是太蹊蹺,他不記得十四在他昏迷的時候用他的身體做過些什麼,但他知道十四跟那個藍衣男人一定有某種關係。
十四原本的身份,很可能對聖門不利,甚至根本是站在晏懷風的對立面的,而屬於十四的勢力,很顯然並不瞭解他早已經不再是十四,而變成了楚越。
同樣的,晏懷風對此亦是一無所知。他原本就不是能輕易相信別人的那種人,如果就這樣下去,也許以後還會有無數令人驚愕令人誤解的事情會一一發生。
現在晏懷風終於願意和他說話了……
他不能再讓晏懷風受這麼重的傷!
如果晏懷風需要一個理由才能相信他的忠誠,那麼他就告訴他理由,無論晏懷風會不會相信如此荒謬的故事,他都必須要說。
他猛地轉過身走到晏懷風面前,顫抖著看著晏懷風的眼睛說:“少主,我不是十四。”他看著晏懷風的臉,企圖找出對方表情上的變化,然而晏懷風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似乎在鼓勵他說下去,又好像根本沒有在聽。
“少主,我的名字叫楚越。”
“嗯。”
“但我不是原來的十四,不是那個打傷了你被關起來的那一個,我不屬於這裡,我其實已經死了。”
“……”
楚越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根本不會說話,那麼多回憶組織起來根本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他語無倫次地說著,關於重生之前的每一樁每一件事情,才發現幾乎全部都有晏懷風的參與。
前世他全部沒有感受到的,晏懷風於細微處對他點點滴滴的關心和在意,重新回首時才驀然懂得。
每一次他出任務回聖門,第一個看見的人總是晏懷風,晏懷風的理由不是賞花就是看鳥,甚至還有什麼散步消食之類之類。
那時候他覺得無聊,現在才明白晏懷風只不過是想第一個看到他安然無恙地回來而已。
他也記得晏懷風總說自己不愛吃魚,兩人出去的時候都會把魚肉丟給他吃,楚越自己是最喜歡吃魚的。
直到有一回,晏懷風難得和晏清河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看見晏清河把魚肉夾到晏懷風碗裡,說他小時候最喜歡吃,才知道晏懷風說什麼不愛吃魚都是假話。
還有很多很多,那些細節在楚越述說的同時也一點點佔據他的腦海,讓他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曾經被那麼溫柔地對待溫柔地呵護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地痛恨那個自己。
他忽然想,這麼殘忍地奪走十四的身體,只為自己重新來一遍,是否真的就是對的,雖然十四原本就沒有重來的機會,他的靈魂早已離去,殘存一點不甘的記憶,也終究消散。
然而楚越又有那麼一點點慶幸,如果最後到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