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愣了一愣,白蒼卻捂著唇輕笑,打趣道:“你昨日該不會虐/待這孩子的吧。”
柳梢面上滿是尷尬之色,“請姨娘明鑑,奴婢不曾。”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楊媽媽將杏兒拉到自己跟前,險些立刻掀開衣裳,看她身上有無傷痕的印記,轉念一想,柳梢就算真的對杏兒做了什麼,也不會留下可以的證據,如此心裡更像火燒火撓一般,恨不得立即將杏兒拉到偏房,問她昨晚究竟發生了何事。
白蒼收了面上的玩笑之意,沉吟一番道:“看來真地待在一塊兒過活,杏兒並不若我們想的那般,與柳梢相處融洽。不若等我見過福來之後,再做決定如何?若他真的人品好,性子佳,那我們柳梢也算撿到寶了,想必來日方長,亦能和兩個孩子慢慢磨合。”
楊媽媽心裡原有些不快,聽到白蒼誇自己兒子,面上神色才有些緩和,“既如此,老奴午後便帶他過來,見姨娘一面。”
“他是男僕,私自出入傳出去恐怕不好聽,得尋個有頭打掩護放好?”
“此事包在老奴身上,請姨娘無須擔心。”楊媽媽拍著胸脯爽快應下。
“如此甚好。”
雖然開頭有些不愉快,今日早上這一見,算得上主僕盡歡。
第四十五章 冒犯
“柳梢姐,你真要嫁給那個福來?”午後,服侍白蒼睡下後,月裳把柳梢拉到外間,低聲問道。
柳梢低眉,“大爺昨晚將我叫過去,特地說了此事,我自要聽從命令。”
月裳面上是一片難過之色,“我們為奴為婢的自要對大爺之命唯命是從。”
柳梢笑了笑,算是作答。
她和月裳都是莫熙寧花大力氣培養出來的,自然和普通的奴婢不一樣。
一覺睡醒,日頭已劃過了樹梢,白蒼打算去外面吹吹風,邊讓柳梢搬了個玫瑰椅放在廊簷下,在旁觀放了個方杌,上面的盤子裡盛著些新鮮的水果。
“福來約莫何時來?”白蒼拿了顆洗淨的李子,邊吃邊問柳梢。
她近來口味發生了些變化,孕吐減輕了些,開始偏食些味酸的食物,月裳還在一旁說著,“酸兒辣女”,“姨娘肚子裡定是個哥兒”之類的話。
“回姨娘,奴婢方才去院門處看了看,還不曾來。”
白蒼點了點頭,在吃了五個李子,三顆葡萄之後,月裳在一旁低聲道:“回姨娘,人來了。”
白蒼抬眼看去,眼裡帶著一絲訝異,“那是福來?”
月裳面上迅速閃過一絲失望和不屑,“他長地還真福氣。”
“可不是麼?像顆圓滾滾的會走路的胖冬瓜。”白蒼捂唇輕笑。
實在是楊媽媽年紀半百,身量依然苗條,絲毫沒有發福的跡象,矮是矮了點兒,卻不會給人臃腫之感。而她這個兒子,不僅矮而且胖,還愛笑,頗有些像白蒼印象中過年時舞獅子的福娃。
福來緩緩走近,白蒼忙收了一臉的嬉笑之色,站起身下了臺階,往前迎了幾步,“福管事,你來了。”
西屋,霜姨娘午覺剛起,聽如意說有個小廝往東屋去給白蒼請安,忙不迭趴在窗欞上,隔著窗縫往外看。
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白蒼的一舉一動,卻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霜姨娘見二人似乎相談甚歡,那人不知說了什麼話,逗地白蒼哈哈大笑,一陣笑過後,那人從懷裡掏出個盒子,遞給白蒼。
白蒼收了,隨後在丫頭的簇擁下步入屋內,只留下一個丫頭在廊簷下,和那人面對面站著。
柳梢對福來淺淺一笑,“福管事冒著烈日而來,定然乾渴難耐,喝杯涼茶吧?”說著將事先攤涼的茶遞給他。
“多謝柳梢姑娘。”福來接過,慢慢飲盡,用袖口擦了擦唇,躬身將茶杯遞給柳梢。
他在外行走多年,待人接物圓滑有禮,這一點確實挑不出什麼好。
“柳梢姐姐,你快來看看姨娘的綠頭簪放在了何處。”屋內傳來月裳的叫喚。
柳梢抬眼羞澀地看了福來一眼,屈膝向他行了一禮:“奴婢先失陪一會兒。”回頭對屋內道:“哎!來啦!”
柳梢這一進去,便在裡頭翻找了許久,院子裡只有個掃灑的丫頭,遠遠地帶著一絲好奇地看著他。福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方才來得急,有些熱,心裡卻十分歡喜。
柳梢模樣俊俏,性子又好,比她先前那個婆娘不知要強多少倍,福來心裡原本存的那股子不情願徹底消散地無影無蹤,不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