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串不停地念出他所指部分的正確名稱來。一時之間,我幾乎認為他是一個醫生!
可是法醫並沒有給他唬倒,只是冷冷地道:“你是學人體雕塑的吧,我猜你未曾熟悉人體內臟的構造!”
小浦安答不上來,我看出法醫的脾氣不是很好,就很委婉地道:“死者兩夫婦,在一個月之前,才接受過檢查,證明他們健康!”
法醫道:“那麼,替他們檢查的醫生,應該提前退休。”
我道:“這一種心臟病,不可能突發?”
對這個問題,法醫索性不再回答了,逕自走了開去,另一個醫生道:“解剖有攝影圖片,任何醫生一看到圖片,就可以知道他們為甚麼死!”
醫生說得如此肯定,我自然也無話可說,莫里士向我作了一個古怪的表情,表示事情到此為止了。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想不罷手也不行!雖然小浦安要回巴黎,可以和我同路,但是我並沒有和他一起走。他要留下來,辦他父母遺體火化事宜,所以我先走一步,離開了那個小鎮。
剖驗的結果是如此肯定,倒使我減少了不少疑心。雖然浦安夫人的話:“他們殺人”,仍然沒有好的解釋,但他們兩人死於心臟病,那毫無疑問了。
到了巴黎,展開我預定的活動,這些活動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沒有敘述的必要。
到了第三天早上,一清早,酒店的電話就吵醒了我,我拿起電話來,首先聽到一個女人正在尖叫。
這著實讓我嚇了一跳,但是我立即又聽到一個男人在斥道:“你暫時停一停好不好?我要打電話!”
女人的尖叫聲停止,而我也認出了那男人是盧克醫生的聲音。可想而知,女人的尖叫聲,一定是他的女兒 小浦安的未婚妻正在練唱!
我笑著,叫著他的名字:“怎麼,有甚麼急事?為甚麼不等到了醫院裡才打電話給我?”
盧克大聲道:“你是怎麼一同事,在巴黎,也不來見我,這算甚麼?”
我連忙將電話聽筒拿遠點,因為他叫得實在太大聲了,我道:“請你小聲一點!”
盧克呆了一呆,才抱歉地道:“對不起,我在家裡講話大聲慣了,唉,真會叫人發神經病,你立刻到我的醫院來,我有事要問你!”
我答應了他,放下電話,已經料到他要見我,事情一定和浦安夫婦有關。
半小時之後,我進入了他寬大的院長辦公室,我看到他揹負著雙手,在來回踱步,神情極之惱怒。我走過去,拍著他的肩頭:“算了,你的女兒不過是在家中練女高音。我有一個朋友,他的寶貝女兒,是學化工的!”
盧克醫生瞪著眼道:“那又怎麼樣?”
我道:“那又怎麼樣?他被他女兒製造出來的阿摩尼亞氣體弄昏過去三次,又曾中過一次氯氣毒,還有一次,因為不明原因的爆炸而被警局傳訊了七次之多!”
盧克醫生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回拍著我的肩:“我應該感到滿足才對!”
我道:“是啊,你叫我來……”
他拍一拍桌上:“你過來看!”
他一面說,一面拉著我來到桌前,將一疊照片放在我的面前。我認不出照片中是甚麼東西來,只好用疑惑的眼光望向他。
他道:“這是約瑟帶回來的照片。”
我道:“小浦安?”
他道:“是,那是剖驗浦安夫婦的心臟時,拍下來的照片,照片拍得很好,任何人一看,就可以明白出了甚麼毛病致死。”
我點頭道:“那應該就是死因!”
盧克瞪大了眼:“是死因,但不是浦安夫婦的死因!”
我一怔:“是甚麼意思?”
盧克道:“我的意思是,他們在解剖的時候,弄錯了屍體,將別人的屍體當作浦安夫婦!”
聽得他這樣說,我真感啼笑皆非!弄錯了屍體?絕無可能。世界上可以肯定的事不多,但絕不會有屍體弄錯的情形發生,可以肯定。
第一,屍體推進去的時候,我看得很清楚,進剖驗室的是浦安夫婦。第二,小鎮的醫院之中,根本沒有第三具屍體。第三,弄錯一具還有可能,兩具屍體一起弄錯,當然不可能。
所以我說道:“絕對不會,那一定是浦安夫婦的屍體解剖結果。”
盧克向我冷笑了一聲,大有不屑與我討論下去的意思。這樣簡單而且可以絕對肯定的一個問題,他竟對我用這種態度,這自然令得我很生氣。我正想給他幾句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