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病了。”
唐安琪目光微垂,“怎麼了?”
黃阿姨磚轉頭望向靈堂裡唐七秀音容宛在的赫大照片,微嘆了一聲,“著了涼得了重感冒,後來就時常發燒,反反覆覆地,折騰了好些日子了,昨天勉強支撐著去聽了審,回來又燒上了。”
她低低地補了一句,“現在人瘦得皮包骨,吃得也少,倘若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也……”
唐安琪心中一動,忽然問道,“安賜在意國還好嗎?”
在沈閱被綁的前一天,唐安賜所在的國際學校組織了和意國友好學校的交換生活動,為期半年,唐安賜被選在其中。
黃阿姨的眼中多有掛念,“前幾天倒是打過電話來,聽聲音不很高興,也難怪,才九歲不到的孩子,平常習慣了我照顧,這會卻要自己一個人出國,還一去半年,當然不適應了。”
她似乎意識到說得太多,臉色頓時有些尷尬,隨即便衝唐安琪略欠了欠身,“既然我把太太的意思帶到了,也該回去了新來的廚娘請了幾天假,太太沒有精力找新的,這幾天我正好無事,就得替上去。”
唐安琪點了點頭“走好。”
黃阿姨剛一離開,她便招了招了小鄭的手,“幫我去安賜少爺的學校查一查,這次和意國友好學校的交換生活動,是早就計劃好的,還是臨時決定的。”
遺照前,周安平一身孝服跪坐在那唐安瑞也跪在他身側,見了周哲春便上前攙扶他,“姑父,您剛才去哪了?”
周哲春的臉色疲倦之極,“這裡太悶,我出去透了口氣。”
其實是有些不太能夠接受,到儀式結束,唐七秀火化之後就會移入唐家的陵園在葉淑嫻附近立墓,一想到這個彼此埋怨了一輩子,吵鬧了一輩子心底卻互相愛著的女人,很快就會成為一壺骨灰,埋在潮溼陰冷的地下,用厚重的石碑壓住,住在遼闊卻最安靜的陵園,他的心情就無法平靜。
他轉過臉去,“你爸那邊安排了人嗎?”
唐安瑞點了點頭,“我哥在那。”
唐四海那邊若是離了人,他一定會起疑心,可今天是唐七秀的葬禮他和姐姐都必須來,戎屏和唐大衛夫婦也想要送唐七秀最後一程,因為江颯便自告奮勇留在醫院。
他是女婿,恰好又還未公開,這樣安排最合適不過。
周哲春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和你爸都是命苦的人。”
唐七秀信佛雖然不是最虔誠的信女,也從不齋戒吃素,但不管去哪座名川大山,只要經過寺廟,她必是要進去拜一拜的。所以葬禮上週哲春請了本市名寺的方丈前來持經超度。
儀式已經到了尾聲,即將要離開禮堂前去焚化,唐四海卻出現在了門口,他的聲音悲慟欲絕,但表情卻竭力維持平和,“哲春!”
他坐在輪椅中,推著他的是江颯。
唐七秀水晶冰棺前,唐四海隔著厚厚的玻璃凝望著這唯一的妹子,她看起來十分不好看,儘管看得出來曾做過很大幅度的美容,這說明她死得多麼慘烈痛苦。
眼淚不住流淌下來,顫抖的手不斷輕撫著玻璃棺木。
唐安琪輕輕搖了搖江颯的手臂,“不是讓你看住爸嗎?”
江颯微嘆,“爸早就看出不對勁了,後來藉口要到一樓去拿化驗報告,讓我推他去,卻在一樓大廳的書報欄裡找到了今天的報紙。”
唐七秀的案件引起巨大轟動,她葬禮的訊息自然也佔據了各大報刊雜誌的頭版頭條,唐四海想不看到都難。
他低聲說道,“我總覺得,如果我們阻擋著爸不讓他來,他一定會遺憾終生,所以就沒攔著他。安琪,巨大的悲痛會將一個打垮,但是有人卻因此更加強大,爸是執掌唐氏國際的當家人,我信他能挺得過去。”
唐四海的心臟疾病,如今已經知曉,起初是因為壓力大重犯了老毛病,後來卻是因為被陸雪琴換了藥耽誤了治療,越拖越重,最後致命的一擊,是陸雪琴的刻意挑釁,如今他的病情已經重新趨於穩定,也得到了完全的治療,只要能夠控制好情緒,應該不容易再那樣嚴重地復發。
唐七秀的事,那是他該當知道的。
唐四海一直都挺直脊背支撐到唐七秀立完墓碑,在儀式全部完成之後,又停到葉淑嫻的墓碑前,久久默立。
律師起草的離婚請訴書很快遞到陸雪琴手上,其中的條件頗為苛刻,倘若陸雪琴能夠立刻簽署,那麼還能獲取一些房產金錢上的補償,倘若她非要再爭什麼,那就只能淨身出戶了。
陸雪琴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