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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千萬不能說錯,說錯了那不是死。

男人盯著我好一會,我也瞟他。他然後說:“你們把像給他。”

我一下子傻了眼,那個女兵將像塞到我手上。男人又說:“你以後要是再偷,就不是今天的樣子。”

我握緊毛主席像像握著一根稻草。我連忙說:“這是最後一次,我要是再做這樣的事情,你就一槍斃了我。”

男人就說:“你走吧。”

我一聽他這句話,頭也沒偏,就朝會議場外面的大路跑去。

三當家 9

我從鎮裡回來就驚魂未定,心想今天真是從鬼門關裡跑出來,也沒給銀福的僕人抓的那樣害怕。但要說這次那是我最風光的一次,因為人家送我了,這送起碼比偷好聽,我回家也好光明正大掛起來。

我一回來就將畫像掛在神龕的前面,我反覆選了幾個地兒,覺得這個地方好,對著正門,吃飯的時候都能看見,來了人也正眼對著,是個風水寶地。老媽就說:“你把我的菩薩遮住了。”

我說:“你趁早把菩薩收起來,現在都不信那個啦。鎮裡在開教育,要是再信菩薩,同志都別想當。”

老媽聽了愣在哪裡,她心想毛主席是大恩人,千萬不能摘掉,菩薩放在後面,我就對著毛主席和菩薩一起拜吧。她心裡也安了。

天黑一點的時候,老爹馱著鋤頭回來了,他趿拉著半截的鞋巴子,他一看見畫像就問我:“哪裡來的。”

我說:“是八路軍送的。”

老爹根本就不信我,因為我從小到大就沒說過真話,他就說:“你又哪裡偷來的。”

我說:“毛主席的像我敢偷嗎。”

他一聽就起火了,掄起拳頭就想打我,因為他根本就不信八路軍會送我畫像,而且他覺得我這次做錯了比天還大的事。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麼屎,一掄拳頭,我就忙往門外跑,以前每次都是這樣,我都習慣了。不過一直老爹都是追一碼子路就回家,這一次他好像火大了,嘴裡還一個勁罵我:“雜種,雜種,老子不打死你,老子不打死你。”

我就在前面喊:“大,大,你打死我也是八路軍送的。”

這樣子老爹好像更生氣了,他今天追的路有以前幾個長,我都跑到山坡上去了,路過一干一干墳,像踩過一地饅頭那麼快。等到跑得只剩下風聲了,我就停了下來,心想你要再追得到我,你就不是那把老骨頭了。但這麼一想,老爹不至於這麼慢吧,我就站在哪裡,天真的陰到山那邊去了,太陽影子也看不到。

我想,他估計沒追上就回去了,我回家,不至於為了屁大的事真的和我打起來吧。我沿著原來的路往回走。等到走到那條叢茅的小路上時,那不是老爹嗎,趴在那裡,頭也破了,石頭上攤了一把血。我連忙上去扶他,喊了喊,搖了搖,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想不會斷了氣吧,一摸摸他胸口,熱還是熱的,心跳卻摸不到。我一下子嚇的要死,揹著他就往家裡跑。還在離門口老遠,我就喊:“媽,媽。”

老媽一看老爹這樣子,連忙把他安在床上,一把眼淚就出來了。

我說:“不知道咋的了,還不送到醫院去看看。”

老媽說:“你快叫吳大伯來看看。”老媽又給老爹擦頭上的血口子。我飛快將吳二伯叫了過來,他一看就說:“沒事,血留多了。身體特別虛。估計要到明天才醒得來。”我和老媽一下子吁了一口氣。

吳二伯又說:“你們晚上看著點,說不定醒了,幫他擦擦,要是還流血,就找點蜘蛛網黏黏。血流多了,要補補。”

我心裡真不好受,以前偷東西,老爹是罵我,但是過了一兩天就沒事了,也不至於這樣鬧的命都沒有了。今兒個還是八路軍送的,我心裡本來挺光榮的,還讓老爹差點送了命,真是。

老爹第二天中午才醒,老媽一肚子淚都淌光了。家裡又殺了兩隻不愛下蛋的雞,老媽咕噥說:“要這隻雞一天能多下兩個蛋,不就多幾個照應嗎。”

老爹的身體顯然不如以前,他站在那裡就開始晃,一晃就用老柸柴手扶腦袋,有一次吃飯的時候,端菜那會兒還好好的,吃著吃著他就滑到桌子底去了。幸好我和老媽又捏人中,又灌生薑湯,才撿回一條命。

其實老爹的年紀也大了,在我前面還有個哥哥,比我大了快一圈,早年被國民黨給抓壯丁抓走了,到現在也沒見個人毛回來,家裡就剩我這個苗子,老爹是恨鐵不成剛,恨貓不上炕。老爹在大哥還沒我這年紀的時候就給日本鬼子抓去修炮樓,修了半年才回來,家裡還都以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