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相信蘇吉。”齊姝琴冷靜截斷顧維庭趨於激烈的言語。
“你很相信他,你當然信任他了。因為你知道他喜歡你。”顧維庭一字一頓。
齊姝琴起身將手裡的一塊橡皮丟到顧維庭臉上,那橡皮在地上彈跳著到了門口——黑色皮鞋尖剛好抵在門縫處,這個時候往後縮了。
她怒視他,一言不發。
顧維庭抵住額頭,“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琴兒……我……”他很快便抬頭,“我太激動了。對天發誓,我實在是想幫你……你太寬容,但有時候解決不了問題。”
齊姝琴慢慢坐下,她知道小顧的話是對的。但是十七年間來自骨肉至親的殘忍折磨,卻只讓她更加堅定了對美好的追求嚮往。
“我們可以不上報。”顧維庭看出她的糾結,“但至少要知道這個靈是誰,才好防範並且私下幫這個靈改正。”
“好。”齊姝琴理智地說,“恐怕等不了這個案子完了,雖然不想打擾大家辦案……”
“不是叛徒的工作靈對叛徒都會厭惡。”簡單有力。
“週五晚上吧。”齊姝琴說,“突擊檢查全組所有通訊裝置的歷史檔案。”
顧維庭微微一笑,他注視齊姝琴,“我會保密。”這句話讓他的語氣潤色得彷彿是一句“我願意”。
齊姝琴的雙手有些無所適從地放到桌上,剛好壓著那張公交線路圖,所有涉案的路線都被她用不同顏色的鉛筆描了出來,交叉點打上十字叉,分外醒目。
於是顧維庭找話說:“這個案子,有點複雜吧?”
“一開始都很複雜。但隨著調查深入,各種線索的浮出,就不難推斷了。”齊姝琴平靜道,她的右手重新握住鉛筆——這是逐客令。
顧維庭站在辦公桌的對面,“當年在雲朵暫時主持首都組工作的時候就沒有破獲。”
“所以我們要重視起來。”齊姝琴輕道,“也要抓緊時間。”
顧維庭沉默,他聽懂了,但是紋絲不動。
齊姝琴也沒趕他,剛剛的談話似乎只是一個前奏——沒話找話的前奏,而現在……彷彿預見了什麼,那根鉛筆被她攥得很緊。她的目光落在蛛網般的公交線路圖上。
“我……”顧維庭遲疑,“我……還想問一件事……”
“嗯。”齊姝琴感覺靈心猶如一尾缺水活魚,蹦跳不休。
“就是……”顧維庭說,“上次在轉靈船上我和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筆尖抵著路線圖,“哦……那你現在還想說什麼?”
“我沒有得到你的答覆。”顧維庭道。
“……顧維庭,這是辦公時間,是在工作場合。你注意一點好嗎?”
“我只要你一個答覆。”顧維庭堅持起來。
齊姝琴低下頭,不開口。
顧維庭在這尷尬的氣氛中僵持著,忽然想起之前裴清淺傳授他的妙計。當時他不屑一顧,現在決定使上一使。
“現在,時間停止了,我們也不在首都組的辦公室內,你不是組長,你只是齊姝琴;我不是你的組員,我只是顧維庭。顧維庭喜歡齊姝琴,從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天起就確認了心意。他在陽間是個驕傲的人,陰間是個驕傲的靈,他的驕傲讓他對自己有十二萬分的自信,自信這個心意一旦被確定,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他不在乎一見鍾情的真假也不在乎愛情是否需要歲月的培養。無論時間的長短,他確信他愛上了而且不會回頭。天荒地老。”他毫不遲疑地握住齊姝琴的手,“他愛了就要說出來,因為他不做暗戀的膽小鬼。說出來就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他不做糊塗鬼。”
齊姝琴怔怔地望他,顧維庭繼續說:“我不追問以前的事。‘顧維軒’什麼的我也不問了。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我只問你喜歡我嗎?如果不是——”他說,“如果不喜歡,那麼請你拿開手吧。”
他輕輕鬆開五指,齊姝琴纖細的手躺在他的掌心裡。
齊姝琴愣愣地站著,她面對最複雜的案子都不會如現在這般怯懦。
該如何做?
當年的自己是怎麼對顧維軒說的?
“我爸爸會給我轉學。為了你的安全,不要再來找我。”
“你不是我爸爸的對手……再見。”
自己說過不喜歡他嗎?好像從來沒有。現在沒有,當年也沒有。他在不在身邊,反正都在她心裡。以前是看著他的人,然後是看著他送的最後的禮物,把最私密的心事都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