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是他裝滿瓶瓶罐罐各種稀奇古怪草藥的藥室,二層是簡單又處處透著精緻乾淨的臥室。
黑狼把鞋扔在牆角,光著大腳橫坐在屋內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在一層忙碌的白雀和站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小草,漫不經心地吹手裡的骨笛。
“小黑,你這又是從哪個人身上拆的骨頭,難聽死了。”
幾根白色的羽毛頑皮的飄到黑狼嘴邊,嗖的一下堵住了笛子的頭頭。
“你不喜歡?那我不吹了。”
將自己磨製了好幾天的骨笛立馬折了扔掉,黑狼把注意力放到牆角小草的身上:“這就是你前幾天撿回來的寶貝?好重的血腥味。”他吸了吸鼻子“這味道,怎麼有點熟悉……”。
將手裡備好的藥材和熬了很久的雞湯緩緩倒進粥鍋,把熬的糯糥的米粥用大木勺順時針慢慢攪著,白雀連頭都懶得回:“那是狐小四情郎的味道。”
“你說弈秋?”
黑狼原本閒得蛋疼的臉立刻變陰,迅速皺起了眉頭。
一提弈秋這名字就能讓他想起自己被捅的那一劍,還有那個讓虎王無比煩心,也連帶著讓他煩到想殺人的狐四郎。
“應該是叫這名字,那人死的時候,心頭血澆到小草身上了。這孩子是個有靈性的,正好借這血潤成了人形。幸虧我發現的早所以沒有成魔哦,看我多厲害,快來誇獎我!”
“看他不順眼,殺了吧。”
“做夢吧你!哪涼快哪待著去!”
小草的頭更低了,本來他的大半張右臉就被頭髮遮住,再低一點黑狼都能看見他後腦勺了。
“你過來,把頭抬起來,我要看看你的臉。”
黑狼語氣不善下了令,沒想到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草啥反應都沒有,一點都沒鳥他。
“你是聾的麼!”
黑狼加大了音量,結果小草還是沒理他,一絲頭髮都木有動。
冷笑一聲,黑狼單手成爪向前一抓,小草的身體就如破布一樣飛起,下一秒喉嚨就被握在了黑狼手裡。
挑起小草遮臉的半面長髮,忽略掉那張的還算清秀的小臉,黑狼對上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毫無懼意的目光。
“我當你是害怕,沒想到還是塊硬骨頭。”
完全不在乎小草右額上從眉線一直延伸到髮際的駭人紅斑,黑狼看著那雙沒有一點驚慌黑亮亮的眸子,眼裡劃過一絲欣賞。
“白雀,起了名沒有,要是沒起就給我吧,這性子我喜歡!”
放開小草的喉嚨,收了咄咄逼人的氣勢,黑狼靠著牆光腳丫子往前一伸,又在樓梯上擺出原來那副懶洋洋的欠揍模樣。
白雀這裡用人待物自有他的規矩,他的東西若是沒有名字,誰都可以隨便取用,但只要起了名字,便是天王老子都碰不得。
“起了,嗯,就叫葉雙。”
“……喂,你才取的吧!”
“那又怎樣?我好不容易淘到的寶,幹啥要讓給你?呼,呼,小黑過來,嚐嚐看這粥好喝不?”
白雀笑的一臉得意,他舀了一勺香氣四溢的粥,吹得溫度適中後,非常自然的就往黑狼的方向一遞。
“我又不是小孩子……”
黑狼愣了愣,然後開始撇嘴,彆彆扭扭下了樓,一臉的不情願。
“看你這張臭臉,有那麼不樂意嗎!”白雀看見黑狼那德行大大翻了個白眼,乾脆自己嚐了起來。
“喂,我沒說不喝啊!”
“又不是沒有了,我覺得還挺好吃的,你也嚐嚐好不好?”
“……嗯……”
用自己剛用過的勺子,白雀又舀了一勺,吹的溫溫的,然後朝黑狼伸去抵在他嘴邊。
一邊的小草都要看傻了,他剛成妖,連性別都還沒化出來呢,哪裡見過這陣勢!從他的角度看上去,黑狼那蒼白的面板一下就從脖子根直直紅到耳朵尖,腹黑陰險君一秒鐘變憨厚,憨厚的連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擱了。
垂著眼睛慢慢騰騰老老實實喝完了白雀親手喂的粥,——別誤會,有好大一勺呢——黑狼小聲叨咕了句“真難吃”,紅著耳朵轉身就跑,連鞋都忘了穿。
收回眼裡那絲一閃即逝的失望,小草葉雙轉身往自己的專屬角落走去,準備繼續做好一棵草。
白雀歪著頭把粥鍋和碗筷放進食盒,交在葉雙手裡,露出可愛的虎牙對著他甜甜一笑:“小草,你很失望我沒有把你送給小黑麼?”
“沒有。”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