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雙手,小心地刺破柳龍安脖頸,啜足五口,說道:“好了。”
柳龍安睜開雙眼,見趙大川仍在望著自己,眼神似乎不再像往常那麼兇冷。
趙大川道:“發燒發癢,就說明我將要成功了。你不用替我擔心。”
柳龍安心道:“他這是在練什麼怪異功夫?非把人練得發燒發癢,才算成功。”
又聽趙大川道:“為師恍恍惚惚記得,確實教過你練氣,似乎還送給你一塊玉佩。”
柳龍安點點頭,心道:“看他神『色』,一定是那個壞師傅,可壞師傅又怎麼知道打通八脈和送過玉佩?如果是好師傅,他絕不會吸我的血。”
轉念一想:“不管他的心智屬於哪個趙大川,人總歸是一個。既然是我師傅,總要向他報效師恩。”
今天的趙大川似乎有些健談,又道:“這些日子一直吸食你的血『液』,老夫內心非常不安。常言虎毒不食子,老夫雖然生『性』狠辣,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這樣以德報怨,令老夫自覺愧對於你。”
這是柳龍安被他吸血以來,聽到的最有人情味兒的話語。
他望著趙大川,心想:“師傅雖然仙風道骨,畢竟諾大年紀,不堪重病。不如守在他的身邊照料,等他身子大好,我再安心離開。”
他對師傅道:“吸完了血,您該練功了。”說完盤膝坐在地上,閉目修煉起吐納功夫來。
趙大川似乎猜透他的心思,眼中閃過感激之『色』。他知道柳龍安說的不錯,應該一鼓作氣,加快修煉。於是強忍著巨癢,閉目運功,不再說話。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那兩個年輕弟子捧著一大碗湯『藥』過來,道:“『藥』熬好了。”
柳龍安接過『藥』碗,道了聲謝,那二人便轉身隱沒在窗外。
柳龍安道:“此『藥』叫做補心草,您每天喝上一口,可以強心健體。對您發燒發癢,雖不見得對症,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趙大川端碗喝了一口,苦得打了個激靈,緩緩地道:“真是良『藥』苦口,良『藥』苦口啊。”
當晚,柳龍安便與趙大川一起宿在洞中。
夜裡,聽到趙大川冷得哼哼,便急忙又給他抽減體熱,如此三次。
第二天日上三竿,趙大川才悠悠醒來。
見柳龍安坐在旁邊,趙大川笑道:“好徒兒,好徒兒,知道師傅不舒服,這麼早就來看師傅啊。”
柳龍安道:“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可是昨天就來了。”
趙大川“哦哦”了兩聲,眼神『迷』茫道:“最近老夫經常神志不清,也許是老糊塗了吧。”
他將手伸入後背,又抓又撓,臉上擠眉弄眼,彷彿十分過癮,嘴裡道:“我這身上奇癢難耐,掉皮不止,像是要返老還童啊。”
他撩起褲腳,『露』出小腿內側,指著道:“你看、你看,這是不是生出的新皮呀?”
柳龍安看過去,見魚鱗雞皮之中,竟然『露』出一塊粉嫩光滑的面板。
“師傅,還真是要返老還童啊!”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啊。”
趙大川左右看看,道:“好久沒看到那個漂亮的狐狸娃娃了,你怎麼不把她帶來,讓老夫也養養眼哪?”
柳龍安道:“她回八仙山老家了。”
趙大川道:“把這個小狐狸精娶回家,跟你也是蠻相配的。這小狐狸精既聰明,又好看。”
柳龍安幽幽地道:“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相見呢。”
趙大川道:“怎麼,她拋棄你了?她去了哪裡?”
柳龍安心中不快,掉臉道:“一半句話說不清楚,總之您就別再問了。”
趙大川見他小孩心『性』,說不高興立即掛在臉上,便忍住不再追問,岔開話題道:“這些天我總是『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常常吸你的血。真讓老夫雲裡霧裡,不知為何總有這樣的幻境。”說完低下頭來,似乎若有所思。
柳龍安恍然發現,這一好一壞兩個趙大川的記憶,已然有了交織,但都殘缺不全,模糊不清。
他叫師傅坐好,二人相對,調息運功。
趙大川仍然不時發起高熱,柳龍安便不斷幫他平復。
但對那全身之癢,柳龍安卻無計可施。只有靠趙大川自己,多用那千古不變最有效果的招數:撓撓。不過一抓一撓之下,往往扯掉一塊老皮。
想是舊皮將蛻,新皮漸生,值此換膚之際,難免奇癢無比。
柳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