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遠遠將她看著,奚鈺乍看他的臉時心中悲喜交加,忽而朝他奔去,又停在他面前,“你真的還活著,太好了,活著太好了。”
楚臨江點頭,伸手把她拉進懷裡清潤嗓音底喊:“鈺兒,你還記得我,真好。”
奚鈺心中歡喜難抑,卻還是清醒著腿推開他的懷笑道:“我如何能不記得你?你是這般的好,我如何能不記得?對了,你在楚宮,還在楚皇身邊當差麼?”
她是有心想把他再領回去,可突然想到她要是領個男子回去九叔會如何的暴跳如雷亦或是會冷戰三年?無論哪樣,她都不敢挑戰。
楚臨江卻挑了最現實的問,“你會帶我走麼?如曾經那般讓我站在你身後?”
奚鈺微徵,面色微微僵硬。見得她隱忍的眸色他便明白了,她有她的身不由已,何苦如此將她為難呢?繼而道:“不礙的,我能理解。”
“對不起。”她低聲道,忽而又笑道,“你我可是生死之交,倘若日後需要我的只需說一聲,我便盡全力助你!”
楚臨江也朗聲而笑,道,“好,此言我亦然,倘若需要我的,說一聲,我傾盡所有也助你!”半晌閃亮的眸子瞧向她,再問:“過得可好?”
奚鈺點頭,“我過得很好,你瞧,我可是豐腴了不少。”
盛絕是拿她當寵物在養,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動腦時候少動手腳的時候更少,不胖那是不可能的。
楚臨江瞧得她眼底隱隱的幸福眸色卻忽然幾分悲慟升起,她是幸福的,即便那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她卻還是為那個人努力的扮演著她的身份。她過得好,他便也知足了,手握著她的手道:“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奚鈺點頭,“我會好好的,因為有你們我最摯愛的朋友在看著,我會過得很好,不會讓你們擔心…哦,對了,千痕當日沿著赤水下游尋了你半月之久,以為你遭遇不幸,你是如何脫險的?”
終究都不適合說那些太過煽情的話,當即岔開話題問。
楚臨江送了手,原來當日他被浪打翻卻未被捲入江海,而是被衝到了下游的淺談,附近的百姓將他救起,養了數日之後他再過赤水去襄陽時便得知沅殊郡主之事,當時他便猜測是奚鈺。幾經周折才打聽到沅殊郡主的名諱‘奚鈺’,如此才確定她的無恙。
他當時本欲去找她,只是那代替他的世子死在途中,他不得不即刻起身趕上回**隊,接受他太子之位。自然,這後話他並未說,只道他被百姓救起後又去了襄陽沒找她便離開了去找回楚國的隊伍。
奚鈺眸中閃現出惋惜,她道:“那時我定也沒在襄陽,當日九叔在襄陽將我截獲,之後我並未多留,幾日後便去了月亮城,想來你到襄陽的時候恰巧與我錯過。唉…我在月亮城與千痕相遇,他說找你找了半月之久,我們都以為你已遭不幸。對了,蘭君說那日你身中數箭被浪捲走,你的箭傷可還好?”
楚臨江微頓,道:“我並未中箭,只捱了幾刀…鈺兒,那蘭君我早察覺他不對,本欲叫你多留意卻來不及告訴你。”
奚鈺嘆息,點頭,“我都知道了,蘭君早已在河鎮…我去月亮河就是帶他回帝都入土。”良久她才抬眼對他說,“只有你和千痕了,只有你們了……”
楚臨江心底一痛,伸手將她拉進懷裡緊擁,壓了多久的淚終於再次傾瀉而出,她輕聲哽咽,“我不求你們什麼,只願你們都安好,我身上背了太多人命,多少個夜裡我被無數冤魂索命,我死千萬次都不為過……”
“別想這麼多,不管你的事,別想了。你是主,他們是奴,奴為主死乃天經地義你沒有錯。就算錯也是下令之人,你別再如此自責。”楚臨江輕聲安慰,知道她壓抑了太久,發洩出來終是好的。
“不,是我的錯……”
她若不信心十足的賭他不會趕盡殺絕,又如何會挑戰他的極限帶著眾人逃離帝都,而以致他惱羞成怒一把火將王府夷為平地,將千餘無辜之人活活燒死?終究這是他對她的懲罰,她不怨不說,只希望他能滿意。
她對他那幾分微薄的愛意同千人性命與父母之仇相比算得了什麼?
奚鈺發洩完後便如沒事人一般,同樣可以談笑風生。次日遂國與寮國同時出城,完顏太子騎著高頭大馬與奚鈺並立而出。因著身形相差甚大,奚鈺勒著匹汗血寶馬在完顏太子身邊竟有楚人將她當成完顏太子的跟班,這叫奚鈺氣氛難平。
她好歹騎得也是汗血良駒,批得也是上等狐裘,待的更是明亮晃眼的紫金冠,有哪一分像跟班了?有誰的跟班能有如此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