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臉認錯:
“對不起……”
想來他並無殺她之意,那她認錯便可以。盛絕見她此時態度頗好不由會心一笑,執起她的手輕輕捻稔,略微粗糙的大掌摩擦著她細膩手心帶出點點曖昧火花。奚鈺有些個難為情,想縮手,他卻反握得越發緊。她撐目看他,而他卻似乎沒有半點挑逗她之心,面上一派嚴肅之色。
她斂下眼瞼,好吧,她承認,此廂是自己多想了。
可如此要她如何收斂心神說那正事?奚鈺只能再試圖縮回來,終是被他握得太緊索性她再加了只幫手連收帶拔的將緊握在他掌中的手拔出來。繼而再慢搭斯里的揉揉,正兒八經問道:
“依你之見,是康靖王叔還是北地義軍?”
她指的是那出動的暗中勢力,存了心並未說明,不過他自比那狐狸狡猾三分想來是完全洞悉她心中所想。
盛絕似乎是被她方才動作驚擾,目光冷幽幽的停在她手上。奚鈺只當未見,一副大義與嚴肅模樣。然盛絕卻不多理會她此刻如何義正言辭,只一味盯著她手瞧,想來是沒鬧明白,她如何把手拖了回去?
奚鈺終究敗給他了,遲緩地將手往他掌中遞去,其勢猶如羊入虎口。
盛絕對她如此上道一舉頗為滿意,執起她的手細細把玩凝視,而猶此她亦只能額上黑線滿布,終不能斥責他。
盛絕此廂心想:終究名正言順將她握在掌中。
心思微斂,道,“以這兩年來觀之,北地義軍有所動作都在明處,義軍首領張遠乃涼王妃族人,其為人磊落。此廂暗中之行不是他所為,再者,北地再要反,也是終於涼王一脈不會對你有任何不利之舉。”
北地義軍首領乃涼王妃母系族人,論資排輩起來雖隔了一代卻仍是奚鈺的舅父。而三年前涼王離世後封地被收,涼州三年來兩換州郡刺史卻都被義軍所殺,涼王一脈如今在北地呼聲極高少不得有這位舅父從中斡旋。
奚鈺道,“如此說來,那便是康靖王了?”
盛絕並不再應答,不過照這位高深莫測的君王向來的手段,既已早有覺察便早作了打算,想來近日對康靖王未曾有任何動靜,亦是給他最後機會。
“你作什麼?”奚鈺正思慮認真,然指尖一熱,即刻被溼濡的唇舌捲過,她當即微徵側目望去,面上一片羞赫。
盛絕握著她的手輕吻,低聲道,“真香。”
這便是哧裸裸的挑逗,她不得不再次抽回了手眸子微恙,滿目惱怒。道,“君王如何能做那些個浪蕩子的動作?沒的叫人笑話了去。”
“這便已是在訓夫了麼?”盛絕含笑道。
奚鈺微愣,心下氣惱卻並不再多言,側身而坐。盛絕起身道,“諸多事情還是先回襄陽城再細說,此地不可久留。”
這便是君王,他若玩鬧之時大可不分場合與環境,而身旁之人就必須得配合。
奚鈺起身,盛絕立在徐捍身前,冷聲而出:“可能走?”
奚鈺當即錯愕,徐捍傷得如此重,他竟還如此冷酷,真真為替他賣命之人不值。出聲道:“揹他一截吧,我的馬就在小樹林外,出去便將他用馬帶著。”
徐捍此次外傷確實頗重,前一次為扮蘭君顏後背一刀至今為痊癒,而昨夜被暗衛下手也未留餘地,就生怕被奚鈺看出破綻,新傷舊傷一起,也怪不得昨夜高燒不退了。
盛絕濃眉深皺,道:
“孤是君,他是臣,君臣有別。”
言下之意他乃九五之尊,斷不可做此事將自己委屈。奚鈺再度瞠目結舌,沒好氣道,“你如何不想想他是為誰受此重傷?你不願意我來!”
盛絕將她這孩子氣當即好笑,道,“他曾欺瞞與你,此廂死了更好,你如何還有這般對他?”
奚鈺怒火中燒,惡狠狠道,“王,您真是冷血無情!臣女螻蟻賤命,性命無甚要緊,自比不得王身嬌肉貴,想來也是委屈了您,臣女請罪。臣女雖命賤,卻也做不來視人命如草芥之事,如此,便不勞王費心,臣女自己來。”
盛絕眉宇微鎖,為這,她也要與他置氣?若不是瞧得她一臉憤怒,他終歸會認為她這是在無理取鬧,叫他一代君王屈身去背那奴才不是將他為難?
奚鈺蹲身將徐捍扶坐起來,那徐捍雖傷勢甚重又染病在身,此刻卻也並非腦子糊塗,多番推脫不肯,撇開男女有別,也忘不了主僕尊卑。
奚鈺抬眼盛絕又看身側這頭犟牛,心裡那股氣賭在心口上不來也吞不下,難受至極,憤怒道,“那你便死在這山洞吧,本王不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