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相守。而這清月小姐亦是個至情至性之人,為了真愛竟與情郎私奔。她二人又如何敵得過尚書府的勢力?情郎在途中被府中侍衛拿下,清月受困,不得不再回府中。
也正因尚書大人以清月心中人性命要挾,清月這才答應遵守婚約,下嫁嶺南世子。那本該次年三月的婚期被急急提前半年,原因也正因此。
此事已定,尚書大人夫婦與嶺南王府都松下心中大石時,卻不知還有變數。大婚當日清月得知情郎猝死,愣是橫了心要一死相隨。尚書大人無奈之下只能將清月打暈,抬進嶺南王府。本以為清月進了王府大門後會有所反省,哪知清月性情剛烈,竟以死相逼,嶺南世子不忍心心相念的女子死在眼前,被迫休書於她,賓客未散盡之時,便將她送回了尚書府。
外人皆知是嶺南王府退婚,卻不知道竟是尚書府在退婚。因兒女婚事,尚書府與嶺南王府一夜成仇,互不往來。
也在此事後,尚書府與清月斷了親情,清月雖是拿著休書得了自由身,卻已成了有家歸不得的可憐人。
秋夜,秋風蕭瑟。
東臨涪江西月湖,西月湖水往下走便入了這東臨涪江,這深秋之夜,水面寒氣層層瀠繞。而在這寒氣逼人的江岸石橋上,站了位弱柳扶風,天姿國色的清麗女子。只見女子娉婷而立,白色紗裙在秋風中飛舞飄動,墨色長髮隨著裙襬在空出畫出同樣又美的弧度,迎著夜風飛揚。
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悽美的身影遺世獨立。滴滴冰涼的淚珠灑落於那橋下的涪江水中,與流動的涪江水融為一體。
聽她輕道:
“蕭郎,今生無緣相守,來世有緣再聚,只願你我皆做平凡人,做一對平凡夫妻。”
女子閉上雙目,終身往涪江一躍。
卻在此時,聚她不過十丈遠,一道白色身影如清風越過,急速截住女子下墜的身子,腳尖輕點涪江水面,微微一頓微沉,提氣而上,下一刻便穩穩落地,整個過程不過眨眼功夫間。
“生命誠可貴,螻蟻尚且偷生,清月小姐是聰明人,如何不知道這道理?”
那輕生的女子正是近日名動帝都的才女清月小姐,而救起她之人身量於她高不了多少,只見此人眉目如畫,精緻絕美的五官在這夜色中更顯得如夢似幻,美得不似真人。即便是同樣擁有傾世容貌的清月,此刻也不得不為這絕色容顏屏神。然,如此傾世容貌,竟是男兒?
“與你何干?”清月字字清脆,如新鶯出谷,只是這音色略微寒涼了些許。
此人淺笑,不答反道,“清月小姐若當真從這橋上縱身而下,當真就是解脫?倘若小姐當真急欲追尋情郎而去,可曾為你腹中並未足月的孩兒想過?可曾為你那枉死的情郎想過?可曾對得起你那至親至愛的夫郎和他的骨血?”
清月清冷的目光猶豫了,素手輕輕附在尚未隆起的腹部。
“我已無路可退……”少時,才聽她輕聲道。
“跟我走。”俊美男子在清涼如水的夜色下向她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勝過任何男子,甚至連女子的手都不幾她的手如此美態。
清月看向她,目光緩緩落在她的伸出的手上,“你?”
“為何?”清月問道。
“你我皆是亡命人,不如,做個伴?我給你腹中孩兒一個光明身份,於他一生安樂無憂,條件是你嫁我為妻,如何?”男子目光瀲灩,看向清月的眼神真誠而澄澈。
“你是誰?”清月手輕輕撫在小腹,她何嘗不想孩兒健康出世?
“北地涼州涼王之子盛夕鈺,當今君上賜封號 蠱 。”她道,依然笑著,絕美的瀲灩微笑令這天地都羞澀。
原來是蠱王爺,哥哥清原便是這位仁義天下的王爺推薦入朝。在府中時,少不得聽長兄說起這位王爺的賢能仁義。
須臾,清月雙膝跪地,叩頭道,“清月謝王爺救命之恩。”
盛夕鈺鬆了口氣,俯身將清月扶起身,道,“我不瞞你,我如此做,並非全全幫你,也是幫我自己。我既答應許你孩兒安樂,便會護你們母子平安。但,我此時的處境也要與你說清楚,你我今後性命同系,我的事不會瞞你。”
盛夕鈺握住清月冰涼的手,清月微徵,想縮回手,盛夕鈺卻緊了幾分,道:“我說過,你我性命系在同一根繩上,我自不會瞞你任何,你且來……”
片刻功夫後,清月震驚,雙目微微失神,任由盛夕鈺拉著往王府去,好半晌功夫才回過神來。
女子?女子?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