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多久。他們只希望,她永遠像個小妹妹,無憂無慮的小妹妹,像她小時候那樣,會黏著他們這做哥哥的,讓他們把她護在自己身後。
吉普車開到就近的飯館,陸司令安排了一間包間,楊修和楊祖宇有了獨處的時間。
爺孫倆面對面坐著,你看我,我看你,沒有其他人在。楊修不知道有沒有攝像鏡頭在監視,但是,這已經無所謂了,對他來說。
“爺爺。”
聽到稱呼,楊祖宇立馬答應:“哎。”
“爺爺,對不起。”楊修說,聲音有絲低微。
楊祖宇仰起頭看著他,目裡含著明亮的光澤:“爺孫倆之間,沒有對不起和謝謝這樣的詞。如果你非要說對不起,我還得謝謝你。”
疑問,在楊修抬起的眼中流露。
“你,和我兒子不一樣。他一早就變了。雖說他是我親生的,正因為他是我親生的,所以骨子裡的那種懦弱和我一樣。明明白白看著家裡發生的這麼多事情,只是感到手中的無能為力,從沒有想過去改變什麼。直到那天我看見了你,我突然感覺看到了一種希望。”楊祖宇邊說邊是苦笑地摸摸自己斑白的頭髮,“你說我這麼大年紀了,快做古的人了,還說看到希望是不是很怪。”
“不。”楊修很肯定地說,“你年紀比她輕,有的是機會。”
聽見他這話的楊祖宇,卻是露出一副愁容:“修兒,你把她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她的命能活這麼長,真以為她是自己得天獨厚嗎?”
楊修眉眼一皺。
“她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楊祖宇再三強調,“她做事總是想著後路,不是魯莽能讓人抓到紕漏的人。你想,你堂哥被燒死的時候,你四叔四嬸為什麼情願把怒氣發到你身上而不是直接發到她身上,就明白了。”
“真的是她乾的嗎?”楊修用考驗的目光審視著楊祖宇。
楊祖宇卻說:“是她乾的又能怎樣?”
楊修被他這話心頭一震。是,是她乾的又能怎樣。沒有人能將她繩之於法。她乾的壞事太多,她乾的壞事滅絕人性。但是,沒有人能拿她怎樣。她縱使唆使了人去做,也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所以,楊祖宇後面的半句話,變成了至關重要的關鍵之處。她的命脈,不在其他人,就在於他。
“後來我聽說她曾經把你弄進了美國的監獄。我想,或許她真不是想把你弄死,但是,她既然在關鍵時刻能顯出把你變成顆不要的棋子的決心,定是又有了後路。”楊祖宇摸著以自己的瞭解推測出的楊老太的心態。
“她有其他子孫?”楊修追問。
“我想她沒有。”楊祖宇道,“老天其實不是在幫她,是在滅她的。她的兒子孫子不是早夭,就想你爺爺一樣,英年早逝。何況,她老公死的又早,沒能再給她留下後路。”
“那——”楊修想了又想,有些不確定。
“我是想,我那兒媳婦不是總是流產和孩子早夭嗎?後來去到美國搞什麼生殖技術。”楊祖宇揣摩楊老太去美國的真正目的。
楊修由是記起了自己在監獄裡,似乎有一次,好像睡的很異常,不像是自己睡著了的感覺。這個認知令他駭然。既然把楊老太的心思都摸清楚了,他怎會相信楊老太仍會存著憐惜他的念頭。
“我想,當我聽到那個姓古的女人出現時,可能你從陸家裡已經聽到些風聲了。”楊祖宇放低了聲量突然說起另一件事。
“怎麼說?”楊修聽到的風聲比較模糊,只知道楊老太似乎和這個姓古的爭財產,需要確定。
“你別看楊家的財產表面做的這麼大,有公司有企業的,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楊祖宇說,“當時你太爺爺在的時候,我有幸跟過他去看過楊家的寶庫,裡面的古董不僅多,而且件件價值連城。這個才是大錢。這些,都緊緊握在了楊老太的手心裡。如果她不要,八成要留給她在美國的妹妹。但是,能不能做到這點,現在看起來不大容易了。不然,她不會急著來找我來拜託我了。”
楊修撥起了額頭前長長的劉海,眼睛眯著:“你意思是要我和陸家合作。”
“這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她畢竟是與你有血脈相連。”楊祖宇自然不會逼他。他和他不同,他自己不是楊老太的親生兒子,與楊老太說不上任何底線的劃分。
“可她只把血脈當成了她的工具。”楊修心裡很明白很清楚,自己唯一的生路在哪裡。然而,在此之前,他想再會會那個叫古沫的女人。因為,他總不能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總得有心裡可以接受的等價